。忽见一伙男女俱在井边,特来探视。石敬坡迎面问道:“这汉子我问你,这是谁家的井?”侯上官道:“就是我家的井,你问它做什么?”石敬坡道:“这井桩哪里去了?”侯上官道:“正是。日还在,今日为何就不见了?奇怪,奇怪。”石敬坡又问道:“这侯家庄上有个姜秋莲么?”侯老儿道:“张秋联是我的女儿,昨夜逃走了,你问她必有原故。”石敬坡又问:“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么?”侯上官道:“不是亲生,却是螟蛉。”石敬坡拍掌道:“列位如何,不是我错了。”贾氏向侯上官问道:“敢是你把我女儿拐走了。”侯上官道:“我也遭你骗了。”石敬坡拦住道:“你二人不必吵闹,秋莲现在井中,捞起尸来,就明白了,何必如此。”侯上官道:“想是你骗我女儿下井的。”贾氏道:“不管他,我只问你要我的女儿便了。”公差喝道:“不得乱嚷,且叫人下井去捞起来再讲。”遂对地方说道:“下井捞尸是你的事了。”地方道:“这个自然。”遂把地方卸下,地方细细一看,说:“怪道上面看见雪白的些东西,原来是些白米,弄起去好换酒吃。”正在忙乱时候,这巡按也杂在众人里边,打听消息。只听众人又问井中捞着尸首没有,地方应道:“捞着了,不是个女子,原来是男人。”石敬坡道:“这是什么事情,你还只顾取笑。”地方说:“谁与你取笑?你若不信,捞上来你看就是了。”说犹未了,早已将尸扯到井口。石敬坡看了一看。遂跌脚道:“好个成精作怪的东西,你害得我石敬坡好苦得紧。”贾氏向前一看,放声大哭,说:“这尸首明明是我家男人,不知他怎么死于此处。”公差道:“你认得真么?”贾氏道:“我和他夫妻多半世,难道认不真切?”遂描述黄道黑哭起来说:“我那屈死的丈夫,每日东奔西波,为名为利,不肯归家,今日被人陷害,你那名在哪里?利在哪里?徒落得死而不明,真苦死人也!”哭了一会,照着石敬坡道:“这可是你把我男人害了!”石敬坡道:“昨晚真真是个女子,如今变成白发老翁,只怕是井主移换了。”贾氏问瘫子道:“是你把我丈夫害了么?”侯上官道:“你看我这样残疾,还顾不过自己来,怎去害人?”公差道:“说得有理,连我也弄胡涂了。”巡按chā口道:“我倒明白。”石敬坡道:“你既明白,何不说个详细。”巡按道:“我却不说。”公差齐道:“人命关天,这案官司正没头绪,你既说你明白,就拴你去见老爷。”巡按道:“我是秀才,你们拴不得。”公差道:“命案重大,你既多言,便是案中之人,哪管你秀才不秀才。”上前竟自拴了。巡按暗暗说道:亏得是我,若是旁人,岂不惹出一场大祸来。我且带着此绳,同他到公堂,看他怎样发落。公差遂叫石敬坡和地方抬着尸首,同井主去见老爷。却说石敬坡,因井中尸首不是秋莲,又闷又悔,不敢回城见官,只推抬尸无力,故意迟延不走。公差一齐喊喊喝喝,往南阳城中而去。这且不表。
却说李翼那日别了敬坡,急急忙忙连夜往集侠山奔走,行了数日,早望见集侠山不远。极目观瞧,果然险绝,真是他们出没之所。渐渐行来,已到山口,早有人拦阻,说:“你是什么人,辄敢到此。”李翼赔笑施下礼去,说:“敢问大王可姓张么?”喽道:“正是。问我大王有什话说?”李翼道:“我是南阳府罗郡村,李相公门下院子李翼,有要紧事求见大王,烦为通报。”喽道:“既是罗郡人,想是非亲即友。你在此少等,待俺去禀大王,自有回复。”李翼说:“有劳了。”这喽急忙走到聚义厅上说:“启禀大王,有罗郡李相公家人求见。”张言行道:“李相公是我故人,快传那管家进见。”这喽答应一声,不多一时,把李翼领到堂前跪下。张言行认得李翼,慌忙走下厅来说:“你主人可好?有何事情来到此处,快快说来。”李翼跪下,满眼流泪说:“主人有难,特来求救。”张言行将李翼扯起说:“你主人是读书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