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下了两天的大雨。
李霆慎也消失了两天。自从那天在医院掉头离去之后,他没再出现,也没再打电话来。
他说他会带来证据,证据就是消失在她眼前吗?
这两天,因为下大雨的关系,加上非假日,民宿没什么生意,所以杨郁娴常会坐在后院里望着花园,或发愣或看雨——反正不需要在意客人们的好奇眼光。
思绪在虚实之间来回跳跃着,她其实也搞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回忆居多,还是在作白日梦。
她偶尔会试着去回忆半年前的生活,却又觉得那好像是电视剧里的某一段剧情,虚假得彷佛不是自己的经历。
纱门被推了开来,发出“咿呀”的声响。她本能回头,是杨明彦,他手拿着一杯冒着白雾的马克杯,递给她。
“你坐在这里不冷吗?”
“还好,反正外套很厚。这什么?”
“桂圆姜母茶,薇雯刚煮好的。她正在烤饼干,应该再等十五分钟就可以吃了。”说完,他迳自坐到了她身旁。
她笑了笑,冰凉凉的手接过暖烘烘的杯子,真是暖到了心里,“啧,你们两夫妻真是有够悠哉惬意的。”
“这才是我要的人生啊,哪像你呀?自虐狂,跑去那个什么操死人不偿命的台北市,做得那么累!”杨明彦扬扬眉,痞痞一笑,也跟着望向雨中的花园。
“什么自虐狂?没礼貌!我这叫敬业!”她睨了他一眼,然后吹开杯口的热气,小心啜了一口,忍不住赞叹,“嗯,好喝,你不喝吗?”
“我刚才已经灌一大杯了。”
“这么烫怎么灌?”
“我加冰块。”
“……真是神经病,你老婆怎么会嫁给你?”
“因为她是傻子。”笑着说完,杨明彦弯下身,拔了根脚边的杂草,扔掉,尴尬地转口道:“欸,我说真的,你如果台北没工作的话,你就住下来吧。改天我陪你上台北把套房退租,你就不要再上去了。”
杨郁娴怔怔地看着他,半晌,噗哧笑出声,“干么,你现在是想养我了?”
“怎样?怎样?你看不起我?”
“我哪敢?”
“反正你以前对烘焙不是很有兴趣?我盖间小屋子给你,你就挂在民宿底下开家咖啡店好了,这一带旺季的时候生意会很好。”
“再看看吧……”她耸耸肩,“我现在也没脑袋可以想那么远的事。”
“没关系,你考虑看看,我不是想给你压力。”说着说着,他低下头,又拔了根草,扔掉,继续道:“以前我有困难的时候,你总是二话不说替我扛下,现在你遇到困难,轮到我照顾你一阵子也是应该的吧?”
看着弟弟那副难为情的样子,杨郁娴又感动又忍不住想取笑他。
她伸出手,推了他一把,道:“干么呀?都老大不小了,还演什么偶像剧?你忘了我是靠哪一行吃饭的吗?这么爱演?你还早的咧!”
“你这女人——”他抬起头来,耳根热,就要反驳。
纱门却在这时候被推了开来。
是陈薇雯。
杨明彦愣了愣,以为是饼干烤好了,他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她,“噫?十五分钟了吗?”
“不是……”陈薇雯露出一抹有些诡异的神色。
他终于察觉有异,“怎么了?”
“那个,”她比手画脚了一下子,“外面有个人要找大姊……”
“啊?”杨明彦皱了眉头,“该不会又是那个姓李的吧?”
听见关键字,杨郁娴差点弄掉了杯子。她咳了声,故作镇定道:“请他回去吧。”
“可是他很坚持,而且他带了很多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