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应允。
回到自己的租屋处,杨郁娴那强撑的微笑终于可以卸下。
她怔怔地坐到了书桌前,拉开抽屉,取出那张前往日本长野县的机票,若有所思。
哪是什么“和姊妹淘去逛街”?
事实上,她瞒着他报名了滑雪训练课程,也正是因为她必须对他说谎,所以她的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
她暗暗决定,今年冬天一定要给霆慎一个惊喜。
她的超完美计划是这样的——月底受训回来,再偷偷向旅行社下订一套两人滑雪行程,然后当作圣诞礼物送给他。
必须承认,一开始她只是单纯地想让自己变得更像钟湄芳,可随着时间过去,她发现霆慎展露笑颜的次数似乎变多了。于是她思忖,倘若她继续这么努力下去,是否她也可以找回过去那个“充满热情、懂得享受生命”的李霆慎?
念头至此,她黯然垂眸,心里有些酸涩。
那样的李霆慎,她从未见过,只能从钟湄琪的口中略知一二。打从她认识霆慎以来,他就一直是稳重、淡漠的一个人,她甚至从未看过他开怀大笑。
所以她很忌妒钟湄芳。
他的心是为了那个女人而打开,却也为了那个女人而深锁;而她,为了撬开他的心墙、走进他的心里,只能选择这种卑微的方式,让自己活在那个女人的影子之下……
想想,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将机票收回了抽屉里。
然后她拍拍脸颊,振作自己。
十一月二十日,杨郁娴出发去日本了。
李霆慎一直以为她去的地方是东京市区。直到五天之后,他接到一通来自医院的电话,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的真相竟是这般令人无法接受。
“请问是杨小姐的紧急联络人吗?”
紧急联络人?他顿住,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是,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对方报上了所属单位,以及简单交代了伤患的状况。
他愈听眉头拧得愈紧,“你说滑雪意外,昏迷指数只有三?”
他震惊,并且莫名其妙。他立刻中断会议,拿着手机走出会议室,不可置信地干笑了两声,道:“不不,你应该是搞错了……杨郁娴是去东京旅游而已,怎么可能会发生滑雪意外?”
“先生,不好意思,伤患的确是从长野县的公立医院送回来的喔。杨小姐住院需要办理一些手续,您方便过来一趟吗?”
闻言,他的动作瞬间僵凝。
长野县——那是他和湄芳过去常去滑雪的地方。
他突然觉得事有蹊跷,然而此时此刻他也无心追究了。
“我立刻过去。”语毕,他收线,匆匆地离开公司。
赶到医院的时候,杨郁娴已经暂时先被安置到加护病房。由于并非探病时段,李霆慎只能隔着一片玻璃,远远望着她。
她的脸上布满或大或小的瘀青,而她一向宝贝的长发也因为头部手术的关系而被削去了大半;左脚被裹上了石膏,右手捆了层层绷带,身上还插着一堆作用不明的管子。
而她,就像是睡着了一般,闭着双眼,表情放松,好像随时都会从梦中醒来一样……
是了,这一定是梦。
不然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躺在那儿、还被宣告醒来的机率渺茫?她明明说要去东京,怎么无端会被人从长野县送了回来?
所以他想,这一定是一场恶梦吧?只要时间一到,他便会被手机的闹钟吵醒,然后结束这场莫名其妙又令人恐慌的梦境。
只不过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李霆慎一直坐在加护病房的外头,片刻也没有离去,直到暮色苍茫、夕阳西沉了,他仍旧等不到那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