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杨郁娴被手机的闹钟给唤醒。
那刺耳的铃响由远而近,从模糊变得清晰,然后,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睁开双眼,几乎是从床上跳了起来。
——是自己的房间。
呼,她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发生夜店捡尸的失身惨案。
不过,问题来了。她是怎么回到自己的住处的?她侧着头,努力想挤出一点记忆。
是那个叫作“老李”的家伙送她回来的?可是他又不知道她的地址,如何能送?抑或是他拿着她的手机,在通讯录里随机找人问地址?
这个问题恐怕暂时是无解了,而她此刻也没那种闲功夫去找答案。
今天,就是今天了。虽然几个小时之前她还醉得像坨烂泥,但她可没忘记自己所提交出去的企划案。
她甩甩头,拍了拍双颊,起身步入浴室梳洗。
能不能挣到另一笔节目预算,全赌在那份企划案上广。她拿起牙刷,挤了团牙膏,刷得满嘴泡泡,脑中却在演练着——待会儿要如何说服那个讲话超机车的节目部经理。
坦白说,曹义锋那个男人私底下并不坏,只是在工作上就会突然像是人格分裂一样,令人恨得直想拿鞋子敲打他。
思绪至此,她的动作突然一顿。
透过洗手台上的镜子,她看见床头柜上似乎摆了一张像是字条的东西。
她转身,含着牙刷走回床边,随手拿起字条来看,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和一组手机号码。
李霆慎,原来老李的全名长这样。
不过……
“李霆慎?好熟的名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喃喃自语地念着这个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这名字。
此时,另一张字条飘落。她顿了下,弯身拾起。
你被准假一天,但是要扣全薪。
“哈。”看了,她冷笑一声。
她被准假?她被谁准假了?他是在说笑话吗?
正想将两张字条摆回床头柜上,她这才发现最底下还压着一张名片——老李的名片。
唉呀,她想起来了。昨天逼问他是哪个单位的,最后却没得到答案,反而被他牵着鼻子走,让他转移了话题。
好呀,就来看他是何方神圣,这么阴险。她不自觉地勾起唇角,满怀期待地拿起名片一瞧。
总经理李霆慎“噗——”
嘴里的白色泡沫应声喷溅而出,散成了美丽的碎花,洒落在她前天才刚换的床单上。
总经理?总经理?他是总经理?!
欧、麦、尬。
完了,她完蛋了。
昨夜的回忆开始活生生、血淋淋地慢慢回笼。她先是没大没小地搭讪人家去吃消夜,然后又不顾形象地在人家面前大啖鸡翅——是的,他点的那份鸡翅,最后是被她给吃掉的。
但这些还不是最糟糕的部分。
几杯调酒下肚,她开始酒后吐真言,疯狂倾诉对公司的不满。先是抱怨这个,然后又抱怨那个……
哦,天哪。她捂着脸,好想死。
她不禁怀疑,第二张字条上面所写的“准假一天”,真正的意思其实是要她在家上网找寻下一份工作。
念头至此,她呆茫地走回浴室,漱了口水,脑中仍然一片空白。
“郁娴。”
一声叫唤,将她的心思自很远很远的地方拉了回来。
“嗯?”她颓丧地转过头,是小组里的一名男助理,“怎么了吗?”
“经理叫你进他的办公室喔。”
“哦。”
八成是企划案又要被刁难了吧?也可能是那位李总经理的格杀令已经传达下来,准备把她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