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远,到了嘉兴县衙门,只见头门外挂着一扇牌,是“公出”二字,因向鲍龙说道:“来得不巧,县官出门去了,也不知是上省,也不知是因案下乡勘验,鲍兄何不打听打听?”鲍龙道:“既是县官公出,此刻就便进去,也是无用,还是让我打听明白,到底哪里去了,几时回来?”说毕请天子与日清二人在外面稍等,他便自己寻着那承行的书办,问道:“县太爷往哪里去了?”书办道:“进省公干,昨日奉到抚台公事,调署钱塘首县,因此地jiāo待难办,暂时不能离任,所以进省,将这话回明上宪。”鲍龙道:“钱塘县难道没有县官么?为甚要调他前去?”那书办道:“你还不知道呢,现在当今皇上南巡,见有贪官污吏,轻则革职,重则治罪,这钱塘县因断案糊涂,却值圣上在杭游玩,下了旨意,把钱塘县革职,着抚台另委干员署理,我们这位太爷,声名还好,所以将他调署首县,大约两三日也就可回来了。”鲍龙打听清楚,转身出来详细说了一遍。天子知道龚温如接着圣旨,依旨办了,心中顿觉欣慰,又问:“前曾听说苏小小坟在这城内,不知鲍兄可曾去过么?”鲍龙道:“晓却晓得,并非只为游玩而去,只因在下由本籍到此,曾从那坟前经过,故而知道,二位如yù去游玩,鲍某引路便了。”
天子听了大喜,就约他同去游玩,鲍龙答应。三人信步而来,约有三四里光景,已到前面,只见远远的一派树木,将坟墓绕住,坟前一块石碑,石碑上写“苏小小墓”四字。天子向日清说道:“可见人生无论男女,贫贱富贵,总要立志,然后那忠孝节义上,总可各尽其道。你看苏小小只不过当年一个名妓,一朝立志,便千古流传,迄今成为佳话。我看那些贪财爱命的人,只顾目前快乐,不问后来的名声,被人恨,被人骂,到了听不见的时节,遗臭万年,岂不被这jì nǚ所笑?”鲍龙在旁说道:“你老所见不差,只是而今之世,被苏小小笑的人多着呢。但为jì nǚ,不如她也就罢了;最恨那一班须眉男子、在位官员,也学那妾fù之道,以博上宪欢悦,岂不为苏小小羞死?”两人正在坟前谈论,早又闹出一件事来,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三回 重亲情打伤人命 为义上大闹公堂
话说鲍龙正在议论,天子见苏小小坟上,地势风景十分美雅,与鲍龙谈论一番,就在坟前席地坐下。忽见对面来了两人,低低地在前面说话,见那神色,却非正道。天子因不知是何人,自然不甚留心。椎有鲍龙一见,赶忙静静的,不动声色地躲到那二人背后窃听,只听那人道:“你为何今日到这里?”又一人道:“我因你那张犯词,虽然告准,不料以假成真,现在虽想他几百两银子了事,也不可能,这位官实在古板,若说一句反悔话,他又翻过面来,我们又吃不消。本是想他些钱文,“现在钱想不到手。他虽吃了苦,我却把那二十两银子贴用完了,今日在家实在没法,因来此地,看有什么游玩客人,如有认识的,想向他告帮,凑几文度日。”那一个道:“你这人好糊涂,做事也不打听打听,现在我们这里的县太爷调首县去了,难道换个新官来,也像他么?只要在门稿上放个风,说郭家的财产极多,现在这官虽不要钱,谁走上了这条路,还怕郭礼文不肯用钱么?那时我们也好想办法了!”
话未说完,早把鲍龙气得忍耐不住,跳上前去骂道:“你这两个死回,已经害得人家下狱,现在又想这恶念,郭礼文究竟与你们何仇,如此害他?”说着走上前去,早把一个四五十岁老者揪住望地下一放,举起拳头,在背上就打,不过几拳,早把那人打得口吐鲜血。那一个见鲍龙如此凶猛,一溜烟早跑开去了。
天子见鲍龙如此dú手,深怕将老者打死,又是一件重案,连忙上来劝解,见那人睡在地下,已是不能开口。鲍龙道:“这就是我对你老述说的那个王怀,他将我表弟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