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公所有牛化蛟等人被恶霸胡惠乾争斗,当场打死三人,后又将机匠打死
一二十口,纠众械杀,通省皆知。只因各尸属畏其凶势,忍气吞声,自具
棺木收殓,不敢报官追缉。职等见其沉冤不白,故于今岁进京时面禀陈刘
二位大臣,缮呈奏折,申奏朝廷,于回粤时,在机房公所设坛建醮,以超
度亡魂,此不过为死者超生,并不敢向生者出气,当蒙陈刘二位军机大臣
批准代奏,并着在原籍建醮,仍一面移文知照本省督抚,札饬司道府县,
派差弹压等因。职等遂于回籍时,在公所设坛建醮,乃于昨日始将神坛筑
完,该恶霸胆敢目无法纪,复行纠众拥入公所,打伤机匠多人,所有陈设
器具,毁拆一空。似此不法,较诸强盗打劫为害尤甚,视人命如儿戏,视
国法如无物,若不据情陈述,特恐酿成大患,火势一发不可收拾,为害非
浅。叩求大帅俯念民害,札饬所属,严拿正法,以靖门间,而伸国法,实
为公便,上禀。
众人看罢,说道:“究竟是翰林出身的陈兄,笔墨与人不同,此禀不但陈述分明,且面面俱到,将国法民害,以及原被告实情劣迹,皆陈明纸上。大约这禀进去,任你甚人总要准情照办的。”众人谈了一会,便请人缮写,以便明日同去面递。哪知早被胡惠乾晓得,闹出一件大祸来,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六回 说闲言机匠肇祸 夸武艺恶霸兴兵
话说白安福与陈景升等将禀稿作成,预备明日一齐上院面进,当晚陈、张、何、李四人,也就各自回家。那机房中人,也非安分之辈,平时被胡惠乾殴打,虽也可怜,此时见白安福众人代他们出气,登时就得意起来,捕风捉影,添盐加醋的乱说一阵。等他们五人走后,就三人一堆,五人一丛,到了街上,逢人便道:“我们这几时吃胡惠乾狗娘养的苦,可知现在我们业中,也出了能人,硬轰轰的,代我们本业出气了。”
那些人听说,也疑惑真有个出色惊人的能人,当时就问道:“你们业中,到底出了何人,有这样的脚力与胡惠乾作对?想必这人的本事,比那冯道德还狠,你们快说,好代你们欢喜。”机匠见这些人又如此高兴,便把白安福如何奏明在案,回籍建醮,以及今日又被胡惠乾殴打,现在请了陈景升做了禀稿,以便明日到督院投递的话,说了一遍。那人就恭维了一番,说:“你们从此要出头了,不怕胡惠乾再厉害,也不能与军机大臣及督抚为难。”
机房中人听他这样说,更是眉开眼笑说:“你明日到督抚里看胡惠乾吃苦,到了临时,他虽再求饶些,喊我们业中人祖宗,立下jiāo单来,世世代代做我们子孙,那时都不饶他的,只恨他太恶了。”诸如此类,你在这条街上说,他在那条巷里谈,总是抓向往脸上摆,以为自己机房内的人是厉害的。
哪知隔墙有耳,他们总是爱面子的话,谁料胡惠乾的一班徒弟,晚间也在街上闲游,惹是招非,却巧日间胡惠乾又打了机房中人,这些徒弟格外留心街谈巷议,说:“我家师父,怎样厉害,现在又把机房公所的神坛都拆毁了,打伤多少人,连一个回手的皆没有,非是我们夸口,广东除了我们师父,谁敢如此?我们投在他门下,哪个敢欺我们?”这些徒弟,正在夸他师父的本事,可巧遇见个刻薄嘴,在旁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们倒是不摆架子的好,打量我们不知道,将这话来吓谁?人家用的缓兵计,你们还不知道,所谓光棍不吃眼前亏,现在禀帖已经做好,只等明日到督抚衙门投递,请官究罪。眼见得死在头上,师父倒要断头,徒弟还在这里说大话,你道可笑不可笑?”这班人被这刻薄嘴说了这些冷话,如何忍得下去?登时反过脸来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