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数日,温牧云全然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照旧每日两次的给元乐施针配药,对琉华的事只字未提。
在他看来,琉华无非是出去鬼混的时候,一时顽皮心起拉了唐无暝做垫背,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大家都是熟识,也就没必要把这事闹大了去。
琉华那个人他知道,是一刻都不能消停的,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的玩闹性子。
还是待过几日大家都安定了,再把那混世魔王揪过来,给唐无暝赔个不是,这事也就算掀过去了。
想是这么想,但温牧云毕竟有些心虚,了解了这来龙去脉,也就明白了那天唐无暝为何突然拽着他袖子,问他用什么胭脂水粉的问题了。
他从不沾那女儿气的东西,可那天刚从琉华眼皮子底下逃走,衣裳都没来得及换,想是沾染上了那人身上的脂粉香味。
温牧云提着药箱走在墨前的小路上,抬起袖子置鼻下仔细闻了闻——似乎也没什么味道啊,难道是跟琉华呆久了,对这香味不敏感了?
看来,这所有的衣裳都的好好再洗一遍,用香薰蒸一回了。
墨门前忽然晃过一个人,温牧云凝目去看,见是唐无暝抱着个小篮,蹑手蹑脚地踱到那院子门口,探头看那院子里只有暗卫并无元乐二人,才同他们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将小篮放在院中的石桌上,再悄悄地走。
出门时瞧见了不远处的他,微点头致过意,踏着轻功翻墙头跑了,生怕走得慢了被人发现。
温牧云看着还有些不解,待走到院中看见了桌上篮子里的东西,顿时心生愧疚,又把那贪吃懒做四处惹祸的琉华骂了个遍,要不是他跑出去惹事,人家师兄弟二人还是和和睦睦、亲亲密密的呢。
药箱刚放下,元乐就伸着懒腰从屋里出来。
走来看见篮子里的吃食,又瞧了瞧温牧云,脸上添了许多笑,一手抓着点心吃,嘴里含糊地谢他,“谢谢大夫啊……昨天晚上那个坏蛋什么都不给我吃,我可饿死了!”
“……”温牧云看他狼吞虎咽的,想说这是你师兄送来的,又怕说了他便不肯吃了,就只好把话压进了肚子里。
默默等他吃完,再给他施针治疗。
后头秦风穿戴好出来,一眼看见元乐在啃点心,冲过来就要抢,“你这牙是不想要了么!”
“我户……窝就要失!”(我不,我就要吃)
“罢了,”温牧云叹口气,拦了下秦风,“这点心嗅来该是低糖的,少吃一点无妨。”
既然大夫都这么说了,秦风也就作罢,念叨了两句又回屋去给他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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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乐那边既有秦风照顾,又有温牧云照看,根本不需要他这个多余的累赘。
唐无暝算了算,已是到了与人约好的日子,便即刻乘船去往琼州城内,去上次交了定金的铁匠铺。
虽说来的时间早了些,街上的店铺有些还没有开张,但这家老铁匠是出了名的起早贪黑,大半辈子都交给了铸铁炉,口碑是一等一的好。
但唐无暝走到铺子门口时,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仅没有听到那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就连这铺门也用门板半掩着,似开非开地,就好像是故意留了一个口子等他进去。
行走江湖,谁能没结点仇,可又有谁能跟一家普普通通的老铁匠有仇?唐无暝踌躇了一下,这看见了不去帮个手,是不是太不人道了,可要是里头是什么他打不过的歹人,那他岂不是也要栽里头。
唐无暝正思索,屋里头传来一声惊慌失措的叫喊——
“我……我不知道啊!”是那个年轻的学徒,“这图纸是前几天一个老板留下的,他人去了哪里那就不是我们能过问的了……”
图纸?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