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齐齐向声源看去,皆是一惊。褚洋单手握刀站在几步外,因为唐姬落水他们都放松了警惕,竟没有察觉到褚洋走近。
“夫人怎么了?”
“夫人方才不小心掉进了水里。多亏了奉······吕大人才得以脱险。”貂蝉一边说着一边将唐姬从地上扶起来,唐姬勉强地答道:“走到湖边不小心脚滑了。别告诉相爷。”
褚洋维持着一贯冷酷的模样:“夫人,这不行的,卑职······”
“褚洋,你不在义父身边,来这里做什么?”奉先轻描淡写地打断褚洋的话。
“相爷让卑职来向夫人拿一封手信。”
“手信······我还未写。”唐姬咬了下唇。
褚洋面不改色地说:“那夫人现在便写吧。到时由司徒大人转交。”
初冬天冷,水温也已经低了。唐姬身子娇弱,在水里泡了那么一小会儿,苍白的脸色仍旧没有回转过来。她虚弱地靠在貂蝉的肩上,听褚洋这话眼眶一红,止住的泪险些又落下。
“还请貂蝉姑娘替夫人更衣之后能将手信带出来。卑职告退。”憬集仰头看着垂头揖手的褚洋,她发觉褚洋轻拧着的眉毛和眼神中的沉痛。一抬起头来,神色又复平常。
憬集转身去看褚洋的背影,方才他垂头时候的表情让人觉得奇怪。从来都是冷酷模样不苟言笑的人,连那晚囚徒欲杀董卓时候,也只是眉眼冷然地拔刀,为何方才会出现沉痛的神情?
褚洋看起来,怎么都觉得怪怪的,莫非他是刘协安排在董卓身边的细作?
那晚憬集被奉先带走,而唐姬被董卓带到房中,任她怎样哭喊都没有用。奴仆纷纷退避,偌大的院子里回荡的都是裂帛之声,还有她声嘶力竭的哭叫声。
她是汪洋大海中的一片浮萍,四面的水都是敌人。海水总是让她窒息感到死亡的迫近,却又总是不让她死去。
这样孤单的境地和如此的羞辱,于唐姬而言,死亡便是唯一的解脱。憬集有些心冷,心中却又屋里辩驳。
唐姬更衣之后开始写手信,落笔的时候手都在颤抖,眼泪大颗大颗地落,素白的衣袖怎样擦都擦不干净。奉先还穿着湿衣,貂蝉侧头看他:“去换衣服吧。”
奉先摇头,看着貂蝉的目光隐有痛意,但语气却很平静:“下一次又不知是何时了。”貂蝉不语,纤细的手指却扣在一起,指尖血色褪去。
唐姬扔下笔,双手捂住眼睛狠狠地哭了出来:“我写不了,写不了的。”宽大的袖子滑落到手肘处,憬集看见她手腕上的淤青,心里像被一团棉花堵住,就那样轻飘飘地压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貂蝉蹲下身子抱住唐姬的肩膀:“没关系的,王爷会明白你的。”
唐姬大哭不止,抽噎着说不出来话,眼泪濡湿了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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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王允离开董卓府之后,貂蝉将唐姬的现状告知,王允立即遣马夫前往宫中。
此刻已是日薄西山,夕阳将皇宫镀上金色,屋脊上的螭吻被笼罩在金色里,像要飞跃起来。哒哒的马蹄声和车轮的辘辘声在夕阳声中响起,穿过重重的宫门后回荡在空旷的宫中。
刘协正拿着一个瓶子把玩,正是憬集需要的爱情。听闻王允求见,便将瓶子放入袖中,命人将王允领去了御花园。
赵金领着一干内侍宫婢隔了一段距离在后面跟着,王允将手上的手信交给刘协,刘协见王允手上草草写上的“成”字,会心一笑,轻声道:“做得好。”王允笑意不改,不做应答。身后赵金见他们二人总是在笑,除了听见唐姬写了一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