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痹病!风痹病!万恶的风痹病!倒霉全倒在风痹上!……华云后退一步,眼皮跳了跳,默默地瞥向司马懿:这种无力反击的辩驳感是怎么回事?
司马懿的脸色顿时青红交加,简直是附和不得,反对不得,只得抿紧嘴唇,一言不发。当他看向那群军士的时候,神色却瞬间变得畏惧躲闪——但华云敢对天发誓,他虽是害怕的模样,骨子里却是一点也不怕!
司马懿带来的打手机敏地撤退,装作吓坏的酒客四下跑开,飞快地隐入人群。
华云快速地瞥了瞥出口讽刺司马懿的那人一眼,便见那人也不拦截逃开的人流,含笑地带领一群军士陆陆续续地进门,将那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司马懿本人则是低下头——估计是酝酿情绪?就见他拱起手,抬起头,露出一张受惊的神情,诺诺地问道:“敢问军爷是何许人?”
“老子……”一个满脸胡腮的中年军士刚开口,却被一旁的同僚微微地拉了拉,司马懿见罢,脸色微微一变,但听那中年军士磨牙霍霍,冷笑连连,“……某是都护将军曹洪,奉吾家兄长大人之命,特来许都办事!先生还记得洪某否?数年前洪听过先生之事:听闻兄长邀请过先生去冀州做事,可惜先生却得了风痹病!现今先生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想必是病好了罢?洪自以为才疏,想请先生好好地指点一番,奈何当年先生跛了脚,拄了拐,没法指点洪!现在洪某见到了先生,先生应有空罢?便请先生自觉些——随洪某走一趟罢!”
他作出一个邀请的手势,眼里堆满了笑容,态度却是不置否决的强硬。
司马懿重重地哼了一声,视线却落在那人的身上。
那人拿眼瞅了瞅曹洪,再瞧了瞧司马懿,许是觉得曹洪说话甚是直率,便和蔼地笑了笑,拱了拱手,缓缓道:“我主孟德公大人广召纳士,盼望先生如同旱地久逢甘雨!早年闻得先生得了风痹病,起居不能动弹,此时却是越发利落——既然病好了,也该起启去往冀州谋事了罢?孟德公大人如今正需用人之际,先生侍奉孟德公大人,可谓‘良臣择其主’,岂不为一桩美事?”
司马懿挑高了眉头,直盯那人,若有所思道:“观下之语,似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敢问先生又是何人?”
那人笑道:“也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人物,不过是依众人的喜好,恰巧被送了一个雅号:荀令君——在下姓荀,名彧,司马先生有礼了。”
——那人是荀彧!华云听清那人的名字,瞪大了眼睛,使劲地嗅了嗅,暗暗地打量他,这才感慨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明明那人正是一名身材修长匀称、面色清秀通雅、身染熏香香气的文士,为何这么明显的标志她却愣是没有记起来?
提到荀彧,她的脑中只有曹操所说的五个字评价:吾之子房也;四个字:王佐才也——总之,这位荀彧不仅几乎是当世第一的全面能人,更是曹操统一北方的首席谋臣和功臣,并且他还推荐过许多人才,其中就包括司马懿!
华云悄悄地望向司马懿,惊讶地发现司马懿面无表情。
司马懿道:“先生之名不敢当,荀令君请呼在下的字——‘仲达’即可。”
荀彧道:“仲达。”他拱了拱手,笑如春风,毫无压力地直呼司马懿的字,好似他和司马懿的交情极为亲密——明明他们才见过面!
司马懿板脸道:“荀先生。”
荀彧道:“叫彧‘文若’便是。彧虽虚长仲达数岁,却不敢以长辈居称。你我将要同朝为官,携手辅佐曹大人,怎能再以冷淡待之?”他抬起一张脸,用真挚的眼神看着司马懿,看得司马懿咽了一个口水,差点就要同意了。
许是司马懿想起曹操的出身——宦官养子,便心生抗拒,拒绝道:“文若抬爱,仲达甚是惶恐。年前仲达还在犯病——咳咳。”他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