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亦钰往行宫内走去,却突然被齐之暄拦了下来。
她微微蹙眉,朝齐之暄看过去,只见齐之暄的眸中蕴着一抹说不出的意味,正轻轻地打量着她。
他的唇角勾着嘲讽的笑容,“你要班师回朝了?冬狩还没结束呢。”
“如今西秦皇宫肯定乱得不成样子,这不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吗?”赵亦钰冷冷抬了眸子,看了他一眼,“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是吗?”齐之暄也扬了扬嘴角,突然俯身靠近他,他的眸光瞬间落入了她的眼底里去,让她不由攥了攥手心。
只听齐之暄道:“把本太子耍了以后,就要回去了呢。”
赵亦钰冷哼一声,“若不是你提出这么龌龊的要求,我也犯不着耍你。兵不厌诈,被我耍,是你蠢,是你活该。而且我记得齐太子说过,不管是阴谋还是阳谋,只要能达到目的,那就是好的谋略,不是吗?”
齐之暄不怒反笑,轻轻勾了唇畔,目光深长地看着她。赵亦钰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掌风一挥,将他弹开,便转身要走。
“你刚才所说的话,本太子都听见了,你把那帮西秦大臣耍得团团转,哄骗起他们来可真是不手软。说什么秦游措还活着,说什么秦游措还会归来……”
“闭嘴!”她硬生生地打断了他的话,回眸紧紧盯着他,“我没有哄骗他们,游措他……”
“他怎么了?”齐之暄挑眉看她。
赵亦钰突然说不出后半句话来了,她想说“他还活着”,但是她亲眼看见他断了气,她有什么底气说出这句话来?那些给大臣们说的话,不仅仅是稳固他们的心,更是用来安慰她自己的。
即使秦游措之死是现实,她也永远都不要接受这个现实!
“你自己心里明明很清楚,秦游措已经死了,他回不来了!”
赵亦钰摇了摇头,只觉得思绪开始飘忽了起来,她能感觉到他还是存在的,她的心还是跳动着的,如果他死了,为什么她还会心跳不止呢?她不是要跟着一起心死了吗?
“明明是你杀死了他,不是吗?”齐之暄往前一步,继续刺激赵亦钰。
赵亦钰惊呼一声,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他多说一句,而齐之暄却显然没有停下来的样子。
“如果不是因为你,他根本就不会有弱点,没有弱点就不会有危险,一切都是你害的,是你害死了他!”
“不是的!是欧阳晏楚!”赵亦钰抬起杏眸,眸光中是一片深深的仇恨,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她仍然很快地恢复了冷静,道,“如果他真的死了,欧阳晏楚犯不着将他带走!”
齐之暄不由笑了笑,道:“秦游措是被你损伤了心脉吧?被损伤心脉之人,施以秘术,可以令人续命,只不过会容貌全改,记忆全失。欧阳晏楚如果将秦游措留下来,你可以用这种方法去救秦游措,那我们不就白安排了这么久?”
赵亦钰暗暗咬牙,齐之暄这个欧阳晏楚的走狗!她发誓,一定要手刃了齐之暄!
有多少次,她都想直接将齐之暄杀死,但是如今局势太紧张了,内忧不断,她的地位也不稳固,若是杀了齐之暄给了东齐出兵的借口,西秦危矣。
她不能因为冲动,而毁了游措的国家!
齐之暄就是料定她此刻不能对他动手,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
“女皇陛下,你再这样仇恨地看着本太子,一切也无济于事,他死了就是死了,假的真不了。”
赵亦钰冷冷抿着红唇,目光宛若冰冷的潭,透着仇恨、不屑、愤怒与讥讽,“如果他真的死了,我要你和欧阳晏楚,付出最沉重的代价!”
她扭头就走,只觉得心情越发沉重。秦游措若是真的不在人世了,她该如何独活?她扶住宫门的柱子,低垂着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