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主子!奴婢猪油蒙了心,听了人几句挑唆,就糊涂起来,求主子开恩,给奴婢留条活路,奴婢万死难报主子厚恩!”丫鬟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以头触地。零点百~万\小!说
这一番自轻自贱的话并没有让肁氏动容,肁氏鄙弃地扫了她一眼,正要说什么,忽然觉得呕意上涌,一旁近身服侍的丫鬟忙捧了痰盂递到跟前。
段嬷嬷有些心疼的轻抚她的肩背,“怎么又吐了……”
肁氏漱了口,擦了擦眼睛,重新匀了匀脂粉,“这罪受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段嬷嬷朝地上跪着的丫鬟努了努嘴,肁氏皱眉看了一眼,没了心情,对那丫鬟说道,“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就是养条狗,也要挑那听话会看眼色的,像你这种一心攀高不把主子放在眼里的,我可不敢用。”便挥挥手,让人把那丫鬟堵了口拖了出去,吩咐人去喊人牙子来。
段嬷嬷道,“您何必为这不懂事的生气?”
肁氏挑了颗酸梅子含在嘴里,懒懒的歪了歪身子,“好歹也跟了我几年,竟然还这么蠢,别人几句话就把她哄得不知道南北,简直丢我的人,若是不处置了她,还都道我这个做主子的没本事!”
丫鬟进来禀报,“夫人,江姑娘和大姑娘、二姑娘来了。”
肁氏一时没有开口,段嬷嬷问,“她们是一起过来的还是前后脚到的?”
丫鬟答道,“三位姑娘是一起来的。”
“来的倒快。”肁氏吐了核,刚站起身,又顿住了脚,“大太太没来?”
丫鬟答道,“回夫人的话,大太太没来。”
段嬷嬷扶着肁氏去了堂屋坐下,“兴许是老太太有什么吩咐?”
肁氏坐定了,嘴角露出讥诮的弧度,“还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为着我这肚子罢了……叫她们进来吧。”
曼春姐妹两个跟着江溆一路走来,三人也没有说什么话,直到进了松桂堂的院子,叫人往里头通禀了,江溆才回头对唐曼宁和曼春嘱咐了两句,“我不过是替外祖母来瞧瞧表嫂,一会儿就回去,你们……”
唐曼宁知机,“既然婶婶身子不适,我们也不好久留,何况屋里还有许多事……”她话说到一半,就见从屋里出来几个婆子,拖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女子往外走,领头的婆子瞧见她们,躬身施礼,便绕过她们出了院子。
撞见这样的场面,几人都没了言语,过不多时,里头迎出来个打扮得极体面的中年妇人,“江姑娘来了?”又向唐曼宁和曼春颔了颔首。
江溆问道,“段嬷嬷,刚才是怎么了?”
段嬷嬷小声对江溆说道,“小丫头们玩闹起来没个分寸,吵架拌嘴也是难免,我们夫人素来爱清净,这几天身上不舒坦,经不得吵闹。”
江溆点点头,道,“太医说了让嫂子静养,那些闲杂小事又何必让她劳累操心?嬷嬷你是嫂子身边信重之人,合该把这屋里的事管起来才是。”
进了屋,入眼先是墙上一副缂丝福禄寿三星图,底下一水儿的黄花梨家具,上首太师椅上坐了个年轻的美貌妇人,穿了件宫样真红宜男百花锦大袖衫,头上的高髻油亮乌黑,戴了朵拳头大小的牡丹金簪,粉面含威,似笑非笑。
江溆领着二人上前见了礼,肁氏抬抬手,段嬷嬷忙上前扶住江溆。
“我身子不舒坦,动不得,你就别那么多礼了。”待几人做下,肁氏笑道,“今儿怎么有空来了?”
江溆道,“老太太听说你身子不爽,叫人做了两样开胃的点心,我正好没事,就自请做回使者。”
江溆身后跟着的碧玺就把提盒交给了段嬷嬷。
肁氏起身谢了,坐下道,“祖母疼我,倒叫她老人家操心了,我实在过意不去。”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