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婕眨眨眼,又压低了声音,同桌吃饭的这几个凑到一起小声说话,“你们不知道吧?先前那位泉州将军……董家险些就和他家成了姻亲,结果泉州将军一出事,“她一摊手,“亲事也就黄了。”
众人露出吃惊的神色,有人好奇问,“你怎么知道的?谁跟谁?”
高婕道,“还能是谁?”说着,伸出三根手指比了比,“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种事怎么可能瞒住?”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拿眼角去瞄董三姑娘。
大家半晌无语,忽然有人叹了句,“她可真是心宽啊……”
曼春似懂非懂,她恍惚记得前世时的这一二年似乎因为海上不甚太平,镇守泉州的将官更迭频繁,只是不知道高婕说的“出事”是什么事。
她悄悄扯扯姐姐曼宁,“泉州将军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曼宁挨着她小声说道,“自从去年起海上就不太平,常有贼寇出没,好些商船被劫财害命,泉州将军领了水师船队去剿匪,结果大败而归,手下人还有叛逃降敌的,泉州将军就被问了罪名,年前押解上京了,如今仍是不太平呢。”
曼春恍然,喃喃道,“怪不得……”
曼宁没听清,“什么?”
曼春心不在焉地笑笑,“我都不知道这些。”
怪不得前世时童嬷嬷送回青州的信没能送到,如果不是汪家的缘故,恐怕……就是在海上出了差错了。
等撤了宴席,外头进来几个打扮整齐的婆子,将三间花厅门前的湘竹帘都放了下来,原本还喧闹的庭院渐渐静了下来。
曼春坐了这半天,早就觉得吵闹,正打算叫姐姐一起去外头站一站,见此情形又坐了回去。
又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工夫,一群翩翩少年走进了院子,领头的少年十三四岁的年纪,相貌还未完全长开,仍旧带了些许童子的稚气和活泼,他嘴角微翘,双目熠熠生辉,头上戴了顶小金冠,插了碧玉簪,身上穿了件宝蓝色锦衣,足下一双崭新的粉底儿小朝靴,腰上挂了枚金佩,神气极了,和众少年一起站在廊下向众位太太夫人行了礼。
原本还在帘内张望的小姑娘们红着脸掩着帕子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
两边花厅的动静并未惊动众位太太,姑娘们很快收敛神色,不像之前那样随意说笑闹出动静,便是平日里胆子大的,这会儿也不明目张胆的瞧看,不过是三三两两掩着口小声私语,目光却不由自主的悄悄追随着来人。
唐曼宁哼了一声,挨着妹妹耳边道,“领头的那个是大姑母家的二表哥,单名一个‘博’字,为人最是促狭了,就爱捉弄人,没事离他远些。”
盛宁县主看见儿子领着人来了,就笑道,“这都是谁家的儿郎?真是好人物!今儿这诗会办的好,他们吟他们的酸诗,我们且一饱眼福!”
在座的太太们都笑了起来,挨个儿介绍了自家的孩子。
一番寒暄自不必说,盛宁县主又问儿子,“早听见你们那边热闹,可是得了佳作?什么题目?”
李博笑嘻嘻地奉上一摞诗稿,道,“既是春日,就以‘春’字为题。”
盛宁县主拿过诗稿翻了几张,笑着点头,又将诗稿传了下去,对满屋的太太夫人们赞道,“你们看看吧,写得都不错!”
她又道,“既是好诗好人物,不如将各自的诗文吟来让大家听听?”
少年们互相看看,有的跃跃欲试,有的笑而不语,李博转了转眼珠,笑道,“母亲,他们脸皮儿薄,我看不如将各人做的诗散下去,请在坐的各位即兴应和一首。”
这番话一出口,花厅内外便出现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你个促狭鬼——也好,闺阁之中未必没有好诗,”盛宁县主看看左右,笑道,“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