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嬷嬷?
这个人已经半个月没有出现了,今天怎么过来了?
但曼春立即想到昨天跟父亲说的她想把南星还回去的事,应该是为了这个吧?
她想了想,“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她说没说是什么事?我的衣裳呢?”
童嬷嬷不太赞同的劝她道,“姑娘一早就不舒坦,还是别起来了,就让她在外头回话吧。”
曼春笑了笑,“我现在没事了,别担心,再说谁不想见谁还说不定呢。”
可童嬷嬷眉梢眼角都透着担心,曼春朝她笑笑,给自己挑了一根大红丝绦系在腰上,打了个梅花结,显得别有一番风致,童嬷嬷看着仿佛一夕之间就长大了不少的二姑娘,突然鬼使神差般的问了一句,“姑娘的梦里……侯府真的给抄了?”不等曼春反应,她回过神来,摇头笑了笑。
曼春换了衣裳,梳了个简单的凌虚髻,再次对着镜子照了照,像个女战士般抬头挺胸,走了出去。
半个月不见,韦嬷嬷脸上的伤虽用了太太给的好药,到底还是留下了浅浅的印记,可见曼春那一爪子抓得有多狠,好在扑上脂粉倒也能遮掩。
她倒不像那些不会打扮的乡间老妇,偶尔化一次妆便可劲儿往脸上堆砌脂粉,弄得好像白无常降世一般,她家底丰厚,又得太太信重,自然用得起好官粉,淡淡描了柳叶眉,嘴上的口脂颜色红而不艳,看上去简直年轻了好几岁,只是总垂着嘴角,露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再精致的妆容也遮掩不住她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意。
曼春看看韦嬷嬷,再看看童嬷嬷,童嬷嬷常年操劳,明明还不到四十岁的人,看上去倒憔悴得很,显得比韦嬷嬷还老相些。
不容她多想,韦嬷嬷声音刻板的就像冬日里的三九天,“太太有事要用南星,派我来跟姑娘说一声,接她回去。”
曼春点点头,“知道了。”
韦嬷嬷转身就走。
曼春看着韦嬷嬷跟站在廊下的南星说了几句,南星就一脸喜色的回屋去收拾东西了。
这么容易就把这南星打发走了?
曼春忽然想起一事,“嬷嬷,我的月例银子——”
童嬷嬷也反应过来了,以往二姑娘的月例银子可不都是南星收着?可不能让她没个交代就走了,“我去看着她!”
今日春光正好,曼春刚吃了两块点心,就听到外头吵了起来。
这院子不大,在屋里听外面吵架,听得真真的。
南星手里的钱和账的数目不对。
也实在是韦嬷嬷带来的调令太突然,童嬷嬷又催的急,要不然南星完全可以提前把账做平,或者悄悄儿把银子补上,偏她一推二五六,只说银子是搬家的时候被人拿了,并不是她私挪财物。
童嬷嬷道,“你说是被人偷了,我且问你,这银子是锁到你箱子里的,那贼难不成还是个义贼?单单只偷这少了的几两?剩下的银子那贼就不偷了?你便是扯谎也该找个过得去的由头!我今儿不是来抓贼的,你只要把这银子补齐了,随你去哪儿,你要是还嘴硬,我也只好去回禀了老爷。”
南星红着眼眶求救似的去看韦嬷嬷,偏韦嬷嬷这次却袖手旁观,并不替她说话,她咬着唇,心里翻江倒海似的,白着脸站了一会儿,才从怀里掏出个荷包,又从耳朵上卸下一对金镶珊瑚珠的耳坠,“这里头是六两银子,这对耳坠子拿去当了少说也能当个七八两银子。”
曼春在屋里悄悄问小屏,“我是不是看错了?那是珊瑚珠吧?”
小屏捂着嘴笑,“是珊瑚的,听说是老早以前太太赏给她老娘的,多少年的旧玩意儿了。”
童嬷嬷拿过荷包,却不接那耳坠子,“不过是一对旧珠子,拿去当铺也不过给个三五百钱,你不是还有个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