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涉白去柜中取了药箱,坐在木南橘身边。
木南橘抬手说道:“九叔,我早就无碍,不需要上药了。”
高涉白还是执意坐在了木南橘身边,将她袖子拉起,解释道:“这药是用做淡化伤痕。你一个姑娘家,留着这疤出嫁也不好。”
木南橘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九叔,我不想嫁人。”
高涉白缓缓说道:“云笺,你知道的,很多时候所有人都身不由己。”
木南橘沉默了,她又何尝不知道呢。
出生那一刻就决定了她就是唯一的丞相之女,右将军之侄,这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可是她并不想成为毫无自由的高云笺,所以这个世界上才多了一个独自行走江湖的木南橘。所幸她不是生于高家的男儿身,不然就会和九叔一样,为了整个家族大业按部就班地做他的大将军,娶了左将军之女綦洈。
这时突然有人闯了进来,开口就骂:“你个小贱人,每天都在外面瞎混,一回来就来勾引你九叔,败坏我们高家的脸。”
这个嚣张跋扈的老女人是木南橘的庶母黄萂。木南橘的生母在她两岁之时就病逝了,所以木南橘对她生母也没有任何印象,而她也是从小被黄萂打骂打的,自己的父亲也视若无睹。她毕竟是个女儿。
黄萂气冲冲地冲上前,抓住木南橘的手腕,将她拖着走了一段,说道:“还不快点跟我回去见你父亲,让他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木南橘有些麻木地跟着她走了,她回头默默看了高涉白一眼。
高涉白看着木南橘绝望而又空洞的眼神有些心疼,于是他站起身,拦在黄萂面前。
“嫂子,你把云笺的手放开。”
黄萂嘲讽地笑了一声,说道:“高涉白,别怪嫂子没有提醒你,你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而且你妻子也是名门大户出身。你就不怕和这小畜生呆在一起身败名裂吗?”
木南橘朝着他摇了摇头,压抑着哭腔地说:“九叔,我回去了。”
高涉白皱眉目送着木南橘离开,他一反常态地一脚踢翻了桌案,台上卷轴散落一地。
黄萂一路上骂骂咧咧,木南橘一声不吭地听着。其实黄萂说什么她都无所谓,早就麻木不仁了。黄萂见她毫无反应,也就倦了。她把人领到高云笺之父高遏面前,冷眼讽刺道:“你的好女儿我给你带回来了,瞧她那个狐媚样子和她妈一个样,天天在你弟面前晃荡你也不管管。”
高遏挥了挥手,对黄萂说:“你下去吧。”
等到黄萂离开,高遏满腔怒意地一拍桌,吼:“你还不跪下。”
木南橘眼神空洞地顺着他的意思在他身前跪下,未言一字。
高遏将自己刚泡好的热茶甩到木南橘身前,说道:“你个不孝女,你知不知错。”
木南橘并未闪躲迎面而来的滚水,被烫到手也还是那个表情地说道:“女儿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高遏被她毫不在意地态度气得够呛:“混账!你看看你自己,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你再看看你的叔母,你还不死心吗?当初就不该纵容你,反正对你前途也没抱期望,没想到你倒好,打起了自己叔叔的主意。”
木南橘突然抬头,语气强硬地说道:“父亲!我没做那种事。我有自知之明,从前不会做的事,我现在不会做,以后也不会做。女儿告退了。”她对高遏磕了个头,然后直接起身离开了。
但是在转身之后没多久,她还是在无人的角落默默落泪。她蜷缩在花园假山中,蜷缩着抱着自己。明明还是初秋,对她来说却格外寒冷。
她本独身一人来到这世上,这么多年只有高涉白一人曾给予过对她的关怀。木南橘把高涉白视作自己的信仰,或许现在都不该成为自己的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