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处理好凌云霜的后事之后,我们又继续往北走了。途中我遣散了跟随的人,之后便一辆马车,走走停停地往北走。
也许是抛开了一切,也许是没有了牵挂,沿途中我看到了我不曾见过的美景,清晨的露水,泉水叮咚,黄色的花和绿色的草。
淮南把这一切凝聚成一句简短的话:“鲜活的,自由的生命。”
“我们一辈子的追求,大概就是如此了。其实已经得到了,得到了你,得到了那么多朋友,你说,汉月现在,好吗?”
站在悬崖边的时候,一只鹰在远山间穿梭,遨游天际。
淮南扶着我,为我挡风。寻常时间只需一月时间的路程,走走停停三个月,我们还是回来了。
物是人非,朝代亦是更迭了。
改朝换代,我没想到逸云竟然连朝都都搬到渝城来。在百姓眼中,不过是皇城里头位极之上换了一个人而已。其实于我们来说不也是如此。
多久了,当我踏进院子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家”的概念。家是用来“回”的,这么久了,我终于有种回家的感觉了。
“累了吗?”淮南扶着我,眼中尽是担忧。
“有些乏了,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被孩子折腾跨身体,不过这倒是一种新奇的体验。”我摸摸肚子,穆依说这里头跳动着两个生命,因着这个,我病情更是严重了,整日整日泡在药罐子里头,身体还是一点点弱下去。
我们都知道,这是一场豪赌,而我,早已没有选择。
“天气冷了,淮南,三月蒲公英就要开了,你看这梅花多艳啊,只可惜我不能和你藏的酒了,我可是贪念已久了。”我展眉,打发他和穆依一同去打扫。
他左右看了几下,搬了一想凳子给我,又为我披上外袍,又看了几眼,这才在穆依的调侃下离开。
大概让穆依最想不到的便是淮南妻奴的本性了吧,路途中因着这个穆依放胆了不少,有时还爱调侃淮南,三个人也不至于沉闷。
至于原因,穆依私底下和我打了招呼,说得让他欺负淮南一把,要不他不服气走这一段辛苦路。
我倒是明白,说辛苦是假的,有打有闹才有人气,要不然还没回来就先闷死了。
如果凌云木在……如果凌云木还在,大约,我们还不至于如此狼狈吧。
离渝城越近,记忆中的日子越来越鲜明,巧笑嫣兮的木二,活泼机灵的沧海珠,沉默寡言的南歌,还有爱恨分明的凌云霜,每个女子都太鲜明,每一个人都存着自己炙热的爱。
她们大约活得也是无悔,只有我,糊里糊涂得苟活至今,活得苍白而无力。
“公主看来过得不错。”低低的笑声传入耳边,我抬起头,那人便站在阴影中,我不可置否地皱了皱眉。“公主可是把故人给忘了?”
那人揶揄着,语气可一点都不懊恼和可惜。
“不敢忘,忘了谁也忘不了你是吧,亡国之恨,当永记在心。”我以为我再看见他心中多少会有些恨,岂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从踏进渝城的那一刻,你便知道我回来了,现在才来,如果你说要与我聊聊心事的话,那大可不必了。”
没有椅子他倒是席地而坐,略带调侃地打量着我:“后来,我终于明白你哥当初为何那么轻易便拱手江山了,原来是撂了个破担子给我罢了。”
我略微抬眼瞧了一下他,只见他满眼疲惫。原来都是可怜人。
我笑笑,开口:“世人只知道位极顶峰,一世为功名奔波,哪知道在其位谋其责的苦累。若你不是人上人,你大可以不尽其责,但你我都知道,你不能软弱,你不能选择。”
他点点头,天凉了,不及人心慌凉。
“早知如此,便还和她寻半亩良田安稳渡过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