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敏还以为离家时没将火封死。如果是这样,一旦起火,将祸及左邻右舍,这可不得了。
“柔红,是你?”到家后,发现原来是柔红正弯腰凑在灶前烧火,黎敏惊喜地叫出声来,“你什么时候来的?”
柔红转过头,手撩着有些汗津津的额发,冲着黎敏笑了说:“来了好久了,妈呢?”
“妈去后山采玉米了,中午不回来。”
“那妈的中饭怎么办?”
“妈带了干粮。”
柔红想了一下,说:“等吃了饭,你带我去后山。”
“干吗?”
“我给妈送饭去,顺便帮她去采玉米。”
“那么热的天,你就别去了。”黎敏体贴地说。
柔红笑着打趣道:“你真是个不孝之子,只知道疼爱老婆,就不知道关心老娘。”
“瞧你说的,也不怕难为情,一口一个老婆。”
“这里没人听见,说说又有何方?”柔红调皮地反问道:“难道你就不想,娶我做你的老婆?”
“你呀,脸皮真是厚。”黎敏走上前去,拿下柔红手中的干柴,“我来,看你热的,快去洗洗脸吧。”
“不!”柔红重新夺过干柴,朝黎敏扮了个鬼脸,然后把柴塞进灶膛。
火更旺了。
火舌像一个个精灵似的在灶膛里雀跃着,映红了柔红那姣好的脸儿。
“你先去河里洗个澡,再回来吃饭。”柔红回过头来,瞅了一眼汗流浃背的黎敏,温柔地吩咐道。
“哎!”黎敏高兴地答应了一声。
饭熟了,柔红从灶里退出还没燃尽的木柴插入灰缸。
黎敏从河里洗过澡,走进屋来把毛巾挂在铁丝上,刚要转身,忽然被柔红从后面蒙住了眼睛。
“听口令——向后转!”柔红淘气地命令道。
黎敏顺从地一转,并趁机甩开了她的手。
柔红咯咯地笑着说:“你瞧,桌上是什么?”
桌上放着五六个罐头和几瓶装满菜肴的大口玻璃瓶,旁边还有一瓶红葡萄酒。
“你带这许多东西干吗?”
“不吃白不吃!”柔红轻捷地走到桌前,“这些都是妈给我准备的,说让我带到学校去吃。”
尽管家和学校都在城里,但柔红平时很少回去。
“今年你还去复习?”
柔红点了点头,说:“对,明年我还想再考一次,我也已替你交了学费,明天我们一道去学校。”
“不,我不去。”
“为什么?”
“我要帮助母亲干活。”黎敏轻声地嗫嚅道。
“你真的已万念俱灰了?真的已甘心做一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了?”柔红有点激动。
“这是现实,我无法回避。”
“面对现实这没有错,但你不能放弃改变它的信念。至于干活,我和你礼拜天可以回来。”
“只怕到时会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别前怕狼,后怕虎,心神不宁。”
“能有机会继续复习,那确实是很好的,可是太可怕了。我们已落榜一次,如果明年再落榜,那该怎么办?”
“别想那么多,黎敏,我相信明年我们一定能考上,真的,我有预感。”柔红双眼闪闪发亮,满怀信心地说。
“你说,我真的应该再去复读一年?”黎敏的心眼开始松动。
“那还用问吗?”
“那好,我听你的。”就此放弃学业,坦率地说,黎敏也的确心有不甘,“明天就去学校。”
“你当然得听我的,不然的话,我可不依。别忘了,你是我的老公。”话还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