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寮现在一片安静,无论是本应该在前院打扫的小童,还是在后院操练的侍卫,此刻都是毫无踪迹。小童们坐在屋子中围着暖炉,一言不发。侍卫们在冰凉的长廊中,面面相觑互相沉默。
比起祭祀之后百姓的喧闹,万象寮如今是这般安静,安静的让人心悸。若说起原因,还是要说昨日圣上连颁的那三道圣旨。
第一道,淮王诛杀叛臣秦夜有功,特封为镇北元帅,率兵镇守北境,保北境百姓平安。没有诏令,可以不必回京。第二道,大祭司没有完成祭祀,导致天怒人怨,即日起禁足万象寮之中,没有重大祭祀活动不得出入。第三道,公主伴读白桑多年来伴在公主身边,知书达理,深得朕心,特许封为茗浣公主,享公主待遇,送往千戎和亲。
此刻白桑的房间里,也是安静的,若说有什么声音,就是坐在白桑床头的宁倩发出的压抑的哭声。
梦魇又一次包围了白桑,窒息一般的压抑包裹着白桑,在黑暗的原野中却不断的下坠。除了一片黑暗,她什么也看不到。
猛然睁开眼睛,光线晃得白桑微微皱了眉,比眼睛看到先感知到的,是身边压抑的哭声。
“公主?”开口白桑才发现自己声音的沙哑,努力的撑着自己的身子想要坐起来,宁倩急忙伸手扶起了她。
“你终于醒了。”宁倩说着,紧紧的抱住了白桑,白桑竟不知道宁倩还有这般力气,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两日前白桑被楼破救回来,到现在已经睡了两天了。大祭司遇袭的消息传到皇宫,宁倩一直担心白桑,央求沈昭一定要带她过来,并且一直守在白桑身边,不肯离开半步。
“公主你怎么在这里,大人还好吗?”白桑扶住了宁倩的肩膀,急忙询问洛安臣的事。
“大祭司没事,刚刚还来看过你,此刻应该就在房中。”宁倩擦擦眼泪,看着白桑消瘦的脸说道。
知道洛安臣没事,白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伸出手温柔擦着宁倩的眼泪,安慰她已经没事了。
“对不起。”宁倩又突然说道,眼泪瞬间决堤而出,眼泪滴到了白桑的手上,滑出了一条温热的痕迹。
“怎么了?”见宁倩如此,白桑不禁皱起眉询问道。
却不想,宁倩挣脱了白桑的手,直直的跪在了白桑的面前。白桑瞬间惊呆,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跪在了宁倩的面前。两个人跪在地上,白桑震惊的看着面前哭泣的宁倩,在她的诉说中听明白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对不起,本来应该是我的,本来应该是我的……”宁倩抓着白桑的双手,低着头,眼泪晕湿了衣衫。
张了张口,白桑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这个消息太过震惊,她需要时间缓一缓。那大人怎么办,脑子里突然闪出了这件事,白桑猛然起身冲出门去跑向了洛安臣的房间。
身后是宁倩大声唤白桑的声音,白桑却置若罔闻,只顾向前飞奔着。墨色的头发散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墨色的痕迹。
朴素的窗棂边,齐煜衡负手而立,看着被白雪覆盖的庭院,眉心紧紧的皱着。而洛安臣此刻却安然的坐在坐榻上,好像一切事情都与他无关。
一声响动,齐煜衡一拳捶在了窗棂上,竟然把那雕花窗棂锤出了一道裂痕。狠狠的叹了一口气,齐煜衡的眉越皱越紧。
“王爷竟然会如此伤感,我倒是觉得,如今此去北境,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可以和千戎有更好的接触。”洛安臣听见了响动,抬头看向了焦躁的齐煜衡,淡淡的说道。
“这其中的好处我自然是知道,只是,如今已别,你我不知何时才能见面,你如今又被禁足,难免担心。”齐煜衡叹了一口气,回头看着洛安臣担忧的说道。
“不过禁足而已,我平日里便就是深居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