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怎么能和绝望扯上关系。
几个青年同时在心里默想。
苏浅自龙案旁的匣子里取出一张羊皮地图,招了招手:“你们过来。咱们一起研究研究。”
这一研究便是到掌灯时分。清泽饿得哇哇哭,乳母的奶水坚决不吃,月隐无奈只好来催请。
苏浅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到春和宫,先给清泽喂奶,喂饱了他,才抽出点工夫来扒拉了几口饭。
月隐将清泽和扶光抱出去哄睡,她又坐到灯前给墨凌写一封长信,盖是交代近期作战计划。
待月隐回来,将书信叠好,往月隐手中一交,郑重道:“这个很重要,你去挑一匹快马,连夜给墨凌送去。”
月隐一惊,有些生气:“帝凰,妥帖的人不止我一个,还是让别人去吧。我走了,谁留在你身边?清泽和扶光怎么办?”
苏浅淡淡地:“送完信就留在墨凌身边帮助他。清风和袁靖不晓得伤得怎么样,这段时间要依赖墨凌宰离他们,你虽然是女子,可也是上得厅堂,下得战场的,墨凌比我更需要你。别说是离了你宫里就没人能照顾得了清泽和扶光了,那么一大堆乳母嬷嬷宫女呢。”
月隐一时语塞。
她说的全都对。
可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有哪里不对。
她站着没动,苏浅冷冷道:“误了战机可是要军法处置的,你确定要站在这里?”
月隐蠕了蠕唇,想要说些什么,出口不过是些嘱托的话:“帝凰的膳食都是小厨房在做,皇上走的时候已经定下每日的菜单,帝凰要记得再忙也得按时用膳。告诉嬷嬷,清泽和扶光每晚换两次尿布,晨起的时候要先喂一盅温水给他们喝,帝凰上朝也不要忘了喂清泽,他不吃乳母的奶水……算了,我说也是白说,帝凰近日这记性也不好。属下曾写了每日的备忘在书案上,帝凰将它拿给嬷嬷们熟记就好。属下这就告辞,星夜往边疆去。”
苏浅边收拾笔墨,边道了一声:“如今不太平,路上注意安全。倘或遇到危险,就毁了信赶紧逃,别死心眼。”
她最近说话有些婆婆妈妈,恨不能事事面面俱到都嘱咐了,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当了娘了性格就变了。
月隐眼眶里汪出两汪泪泽来,不敢给她看见,拿着信扭头就走了。
她这厢收拾完笔墨,洗了手,从月隐所说的书案上取了她写的备忘,到清泽和扶光的房间里,交代给一个管事嬷嬷,吩咐道:“记熟了,清泽和扶光以后就拜托嬷嬷了,劳嬷嬷多费些心。”
她平日很少和这些嬷嬷宫女们接触,她们能听到她说话的机会少之更少,嬷嬷受宠若惊,连连答应。
她拐个弯到清泽和扶光的床前,伸手捏了捏他们粉嫩粉嫩的小脸蛋,温柔地、略带歉意地对着他们道:“娘亲这些天会很忙,可能会冷落你们些时候,好好听嬷嬷和乳母的话,娘亲忙完这一阵子就好好陪你们。”
顿了一顿,不顾他们委屈的表情,有些严厉:“清泽,明天起要喝乳母的奶,娘亲没时间喂你,倘或不喝,那就挨饿。要多学学扶光,男子汉这么矫情会让人瞧不起的。”
清泽委屈又轻蔑地撇开了小脸。
次日朝堂之上,苏浅便一脸肃然地将要出兵攻打宛幽城的事宣布了下去。
毫无意外地,朝堂上分成两派。大多数是恨不能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的,以泄之前被西月欺负到脖颈子上的心头之恨。一派极少数的老臣,则是反战派。
大约是朝堂里坐久了,不晓得外面战争是何滋味。也或许是太晓得战争的残酷了,所以主张不战。但有些仗不得不打,就像饿狼遇上猛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逃避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苏浅任他们吵得面红耳赤翻江倒海,只低头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