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开玩笑,说明苏浅的心情还不错。上官皓月思索着要不要现在和她提一提留在这里养伤的问题。但他的思虑实在算是多余,不等他说话,苏浅便有些无奈地道:“阿皓,可能要借你的地方养养伤了。”
上官皓月瞬间愣神。就好如一个人饿惨了的人乍然遇到天上掉馅饼,恰好砸在他面前,不知是欢喜得晕头转向还是被砸得晕头转向,眼前却唯有失真的感觉。
苏浅见他怔愣,以为是犹豫,语气软了几分:“我知道你担心你师兄的境况。若非是出了棘手的问题,他定然不会这么些天杳无音讯。但我如今的状况实在不宜上路。此去岚茨千山万水,不说还有人想要留住我在楚国,也有人想取我性命,单就这长途跋涉,我的身体就吃不消。说不上见到你师兄,他就得给我收尸。”她顿了一顿,眸中晕染的无奈加深,语气更软了几分:“或者,你若然着急的话,可以先行一步。我借你的地方养个三两日再动身。”
上官皓月脸红了红。想要下软榻的动作被惊吓住,一条腿担在软榻上,一条腿垂到地上,歪扭到了一定境界。这动作怎么看怎么也和他平日的清雅雍容搭不上界。脸红以及被惊吓到却主要是因为苏浅实在将他说得太伟大了。他真没虑及他师兄的境况。在他眼里心里,他师兄哪怕是遇到了再棘手的问题,倘或他自己解决不了,去什么人去多少人都是白扯,他根本无需他为他担忧。
“你干嘛这么激动?我说错话了?或者你是不想我借你的地盘养伤?还是想要和我要住宿费医药费?呃,这些我都可以给。”苏浅语气再软了几分。虽然平日有几分交情,但这交情到了什么程度她其实真没谱。尤其是这次生辰宴被耍之后。
上官皓月心里蓦地一阵钝痛。她这番话就如一把锋利的小刀,伤人伤得狠辣。但他实在无法指责她什么。生辰宴她哭倒在上官克怀里的情景鲜艳如新,他从来没见她哭成那样过。若非被伤得狠了,她这样坚韧性子的人岂会在人前掉一滴泪,更遑论哭成那样。大约那日她心里生成的隔阂一时半会儿消不了的了。纵然她事后装得没事人一样。
“和我还见什么外。你放心养伤,何时觉得可以上路了我们一起走。”上官皓月低声说了一句,垂下来的腿又收回软榻上,胳膊枕在头下,微闭起双眸来。这分明是要继续睡在这里的节奏。
苏浅瞥了他一眼。这个赖皮的动作和苏某人如出一辙,一样的懒散无赖。但苏某人做出来痞里痞气女二流子一般,搁他身上就有股说不出的慵懒惬意清贵高华。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你干嘛又躺下来了呢?男女授受不亲,我一个有夫之妇,你该避着点嫌吧?”苏浅本来打算费点口舌和他说一说养伤之事。她虽然说了要给医药费住宿费的话,但那实在是她的权宜话,作为一个打着一心为苏国百姓谋福利的幌子的好公主,她一直信守不枉花一分银钱的人生格言,自然是要和他掰扯一下到底给多少钱合适。这个合适的界限,自然最好是一分钱不用花。当然如果有倒找钱的好事就更好了,但那基本不可能。她怎么能忘了上官皓月是个比她还铁公鸡的人。
但上官皓月这个躺回去的动作令她轻微炸了毛。诚然她是个不大介意这个时代男女大防的人。但如今她是上官陌的人,她自觉自然是要顾及上官陌的脸面的。再诚然她虽然未阻拦过男子进她的房间,但那是在大白天或者屋里有人的情况下。像这样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她决然不能允许。当然她虽标榜的是为了顾及上官陌的脸面,但其实她有着不能言说的苦衷。她怕的是上官陌若知道了秋后算账找她问责,她届时无法给出交代少不得要挨顿惩罚。那惩罚大家都知道有多恐怖。
她因此连找他讨价还价的事也忘了。
“为什么是我要避着点嫌?”上官皓月不解的问,凤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