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死令,什么大事也比不得她家公主的饮食大事,倘或回来发现公主瘦了,唯她是问。
这真是个艰巨的任务。他一走她家公主就隔三差五的病,再好的营养师也难以让一个病人丰腴起来不是。
好在她家公主是个坚强的,病得再厉害也能强迫自己吃饭吃饭再吃饭。
话说太子上官陌走了已经一月又半月,他走时说过至多一个月就回。他不是个容易失信的人,为何一去不回,令人难免心生疑惑。公主却比先时平静了许多,只字不提他。就连作息都十分规律,夜不能寐的情况少之又少了。也没有再派人寻找他的影踪。
今日腊八粥喝完,宫里有人来传话宣她速速入宫。
苏浅放下粥碗,匆匆漱了漱口,就出了归云苑。月隐拿了披风追了出来,随她一同上了马车。
一路畅通无阻来到皇宫,有小太监直接将她往皇帝寝殿引。她忽然直觉地是她大舅舅楚皇出事了。
自她生辰那日楚皇罢朝后就一直没上过朝,每日里国家大事都是落在太子楚渊肩上。
苏浅心里有种莫名压抑的感觉。那日上朝时她就见她皇帝舅舅脸色不对。不,毋宁说自她打乾州回来就发现他脸色不对,呈着一种病态。
楚国如今正是艰难的时刻,因着楚子恒造反谋逆、乾州关数番战役、以及轩王出殡时的大难,致使楚国元气大伤,纵然有楚渊那样的天纵英才,要恢复国力也是需要时日。这样的时候楚皇作为一国之主心骨万万不能出事。
苏浅的心里更沉重了些。
她抛下小太监施展轻功一阵烟似的往楚皇寝殿掠去。这个舅舅虽然和她没什么血缘关系,也不大讨她喜,但他是楚渊的皇爹,他若出事,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很难过。
楚皇住的是泰乾宫。苏浅一缕风一般穿过殿前跪着的文武,直入殿内。
果然是她的舅舅楚皇出事了!
她走过去,就见楚皇直挺挺躺在龙榻上,双眸紧闭,死灰一般的脸色。榻前坐着楚渊。才一日不见,他憔悴的不像样子。玄色的衣衫满是褶皱,俊美的脸此时是灰色的,连素日深邃的眸子都是混沌的。憔悴这个词,第一次用在楚渊身上。苏浅记忆中,楚渊哪怕是在损兵折马被人算计得体无完肤的乾州,最多也只是铁寒着一张脸,冷得不近人情。憔悴二字,和他压根不搭边。
苏浅不知怎的心脏一阵抽痛。
都说皇家无亲情。她不知那是谁们说的,此时她却是能感觉到楚渊的切肤之痛的。床上躺的那人不是她的血亲,但撇去那些算计,他待她一向不薄。她不是个冷情的人。她已经如此痛了,更何况是血浓于水的楚渊。
地上跪了一地楚皇的女人们和皇子们。或嚎啕或嘤嘤,一个也没闲着。苏浅此时才发觉,她舅舅楚皇生的儿子真是不少,有十几个之多呢。大大小小良莠不齐,公主却没有一个。唯一的公主楚若羽此时已然出嫁去了昆国。她想起了养在民间的公主楚绿桐,吩咐了一声:“玉公公,麻烦你去宫门外向我的侍女月隐传一句话,让她去礼部尚书袁大人府上接一接袁府管家。”
玉公公去了。苏浅俯身在楚渊身边,伸手握住他搭在龙榻上的冰凉的右手。她的手也是冰凉的。“楚渊,你振作一下,我害怕。”她称呼他全名而非敬称他表哥。
她的手是抖的。
楚渊的手也是抖的。
她的确是害怕的。许多年来,死亡于她来说,就像家常便饭一般,见识过成千上万的人在眼前血肉横飞灰飞烟灭,心脏早已是铁打的,此时却怕成这个样子,委实不该。
“皇上舅舅这是怎么了?这些日子我见他都觉得他精神不济,是病了?”苏浅有一丝羞惭地开口问。
为什么会羞惭呢。她自己也想不通。虽然是眼见楚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