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魄瞧着这一幕,抽了抽嘴角。看了一瞬,便扭过头去,催马前行。苏浅帘子缝隙里见到方才一幕,水眸眯了眯,颜色晦暗不明。
片刻,她声音里却又含了一丝愉悦:“这事告诉你主子,大概他的心会安几分的。”
月魄嘴角抽搐着,安心?怕会更不安心吧。想到此,便讲出口:“公主,如果把她还给楚太子,太子殿下也许会更安心的。”
苏浅手里拈起一块糕,糕是上官陌吩咐人给她准备的糕。她每日晨起不爱用饭,下朝时早已饥肠辘辘,上官陌在时总是细心地给她备一碟子容易消化的糕,人不在时这项要事吩咐给了擅厨艺的金子打理。
她边吃边唔哝不清:“你是不是最近跟在你主子身边弄什么苗圃没活动过脑子?笨到这个地步了。虽则绿桐是楚渊早些年安插在我身边,但她确是奇才,还给了楚渊岂不是给他添个翅膀?”
月魄眸光惑了一惑。是这个道理?如果是自家主子的话,应该不会将一个绿桐看在眼里吧。倏忽他又想起方才袁靖对绿桐的态度,任绿桐匕首割破脖颈,那人连眼都没眨一下,更遑论出手相救了。他想,也许,准女主子的做法很正确。袁靖他,向来善于察言观色行事亦是果决,黑心也黑出一定境界来了。绿桐在他手里,估计会被榨干。
又听苏浅嘟囔:“你主子早就让我处理绿桐,这回顺他的意了。其实吧,绿桐这些年掌管着公主府的财政大权,为公主府谋利真是不少,伤害公主府的事是真没干过。你家主子就是个小心眼,他给人我就得接着,我表哥给人那就是绝对不可以接的。你向你主子汇报我动态的时候记得把我这番话一并汇报了。”
月魄考虑着这个要不要汇报。汇报了,无疑给主子添堵。不汇报,若被公主发现,那是给自己添堵。思来想去,他觉得还是给主子添堵吧。
帘幕微动。一朵紫云飘进马车。
苏浅歪在榻上的身子立即坐直了直,看着一团贵气的紫云,士气先就矮了几分,指着盘子里的糕干笑:“表哥吃个糕垫垫。”对过的紫云为何而来,她猜个**分。
多半为了绿桐而来。她多年前就知道绿桐是他的细作,只不过一为爱才,二为绿桐其实从未向他递过什么消息,她便一直没动她。据她分析,绿桐,就和上官陌放在她身边的金子一样,只为给她方便服侍于她,并非是真正的细作。她也晓得今日如此发落她,委实伤人,但时也势也,她也是不得已罢了。
贵气紫云楚渊拈起块糕,咬了一口,容色淡淡,“是玫瑰糕?糖放得太多,对牙齿不好。告诉你的侍女少放点糖。”
苏浅笑的难看,一口糕在喉间不上不下。楚渊递来水囊,她拔开塞子灌了两口,方道:“我觉得表哥你的口味忒淡。这个已经算不甜了吧?”楚渊定定望着她,不言不语,她士气又矮了矮,继续干笑:“表哥你来是有什么话同我说么?”
楚渊声音淡漠,“没事。就是来搭个顺风车。是不是陌太子不在,连搭个车都不方便了?那我下去。”
苏浅伸手扥住他衣袖,用力过猛,一下子滚落矮榻,打翻了糕盘子,洒了水囊的水。水和着糕污了尊华贵气的紫云。月魄的声音响起:“公主,有什么事吗?”声音里的不满傻子也能听出来。心里埋怨楚太子忒不道德,他家主子不在,他就厚着脸皮进到准女主子马车里是意欲何为。难为他空负一身武功却不能进去给他揪出来,抓心挠肝得真难受。
“无事。”苏浅咬了咬牙。又干笑着爬将起来,满车找毛巾。楚渊淡淡看了她一眼,手指一勾,从她袖中勾出一方丝帕,在她眼前扬了扬。苏浅一把扯住个角,“这个天蚕丝的,用了可惜,我再给你找一块,再找一块。”她笑得更干吧。
楚渊淡淡将她望着,语气漫不经意:“是因为这是陌太子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