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雨,湖水涨了起来,冷风裹挟着雨丝飘进屋子,开了暖气也于事无补。叶真真不清楚自己在窗户边坐了多久,贺沈敏之把掌上电脑留给了她就未再多说什么。而现在,那电脑捂在她膝盖上已有些热。叶真真还是望着窗外不动,贺钧远进来的时候被室内的半是温热半是寒凉激得皱了眉头。
他走过去,站到了她的身旁。
高大的身影就罩了下来,叶真真的眼皮眨动了一下,窗户被人“哗啦”一下关上。
贺钧远在她身旁坐下来,目光沉沉,湖水在他眼波里泛着星光一样的颜色,却并非璀璨耀人的,反而有点森森的泛冷。他手臂一抬,抢走了她一直捂在膝盖上的电脑,毫不留情丢到了地上。叶真真这才动了动眼皮,转眼看他。
他的脸色不算好,阴沉沉的,看得出来刚发了通脾气。叶真真不要问,也大致能猜到他为什么发脾气。
她没有一点理该有的脾气,甚至还带着微笑,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她柔软的指尖摸着他下巴上的清渣,微微的笑。她说:“贺钧远,你长胡子了。”
贺钧远一把就将脸埋进了她的掌心里。他脸上还有点凉意,她的手又不像他的一样那么热,可他并不介意,来回轻轻的揉搓着。
“贺钧远,你怎么不刮胡子呢?”
叶真真说着,忽然就向前抱住他,脸埋在他颈窝里。贺钧远脖子那块被一点一点的沾湿,他握住她腰的手收了起来。
很紧,紧得像要把她的腰肢都折断了。
贺钧远在国内娱乐圈算得上呼风唤雨的人物,他要说东风,准刮不起来西风,他要整垮一家媒体,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可是这一次《星娱乐》居然敢带头攻击他,而不光光是《星娱乐》,好几家网络媒体也开始跟风行动。舆论的风向永远控制在大多数人的手中,这话确实不错,可是最先扬起风帆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掌控者。国内的媒体若没有靠山,绝对没人敢轻易动贺钧远一根手指头,就是靠着贺钧远的叶真真,也只敢打打擦边球,而不敢有实际恶整。但这一次,他们两人被捆绑着,就像被吊在枪靶上,只待持枪的人前来扫射。叶真真心中有数,那个人究竟是谁。
“你别担心。奶奶说的话,不必听。”
她在他颈处待着不动,很久才抬起脸来。她捧住他的脸,细细的看他脸上的神情。他向来不是个会形色于人前的人,哪怕是此刻在她面前,他掩饰得也不错。
叶真真笑了一下,把手放下。她漂亮的长睫毛也随着垂了下去,像休憩的蝴蝶停在了她的眼皮上。叶真真是个漂亮的女人,她也知道自己漂亮,可她亦明白,女人漂亮或许能够得到许多额外的福利,在男女婚姻之上却仅仅只是锦上添花的一件用处。尤其是跟贺钧远这样的男人缔结婚约,所谓的容貌永远不是考虑的首要条件,身为贺氏唯一的继承人,他所需要的妻子不必有好的外貌,却一定要有好的家世,如果不是贺沈敏之一力促成,她叶真真根本嫁不进贺家。因为贺氏如今真正的掌权人贺强并不同意。
大哥被判定为深度昏迷之后,她被老太太带回家,跟贺钧远去登记的前一天晚上,她无意走过书房。门未关严实,她听到了贺强跟贺钧远的谈话。贺强不同意他们结婚,贺钧远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句,他说,你同不同意无关紧要,奶奶非她不可,而我不打算违背她的意思。第二句则是,叶真真有北平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包括叶一元藏于瑞士银行保险柜的钥匙。
瞿永连想要霸占北平的事情,叶真真后来想明白,大约贺强也是知晓的,甚至默认了。但是瞿永连不但没有得到北平,反而被贺钧远送去了尼日利亚,短期内不可能再回来,贺强也是恼怒了。而这忍耐在贺钧远做出要跟她在一起的决定,做出一系列保护她的动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