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真真憋着一口气跑到这里,在这一瞬间彻底流失殆尽。她似乎是该哭,嚎啕大哭。毕竟他们之间虽比不上他那段深刻的感情,总也在寒冷的冬夜温暖过彼此。可是她却笑了,笑得一声比一声大。原来他始终比她清醒。
她放在桌上的一只手被他圈在掌心里,很温暖,可她却觉得彻骨的冷。
然后叶真真听到他说:“白薇下周一正式签约耀辉,白一峰也会跟她过来。”
“所以你这算是让白一峰踩着我上位?”叶真真冷笑,一下抽离了手,“贺老板打的好算盘!”
“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上位的。”
他依然那么温和,情绪没有波澜。叶真真忽然就觉得他可怕,她可能真的是在温水里待了太久,才会在死亡来临的时候不知所措。
克制忍耐着,她告诫自己冷静。
“我怎么上位了?我一没偷二没抢,更没有靠着爬你的床拿来第一个影后大奖。”
方沁离开耀辉,是她自己的选择,放弃出演《跳骚》的女主角,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叶真真自认没有做对不起那个女人的事,问心无愧。然而贺钧远不这么想。
“如果不是她怀孕的事无端泄露,你有机会出演《跳骚》?”
“贺钧远!”
叶真真尖了嗓音。喊出他的名字,她觉得自己的喉咙都在灼烧。气息不稳,胸口有什么乱窜,就要爆炸开来。
她握紧了双拳,眼眶发疼:“你不能污蔑我!”
她一字一字说,下巴高高的抬着:“我还不至于那么下作!”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我现在只是告诉你,白薇签约,势在必行。”
告诉,而非商谈。他待她好的时候,她想要什么,他都能给,他翻脸无情的时候,她最好见好就收。叶真真忽然觉得可笑,不是他可笑,而是她可笑。为什么她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连被冤枉都不能叫屈?想当初,想当初她是怎样要风得风,耀武扬威的性子生活真是一把杀猪刀,把她的世界劈得支离破碎,她却还得跪谢隆恩,从头面对。
深深吸了口气,她把手背到身后,用力捏住虎口的位置。
“你这么做是在毁掉我的事业。贺老板,于公于私,我都比白薇更重要。这件事我希望你再考虑。”
她没有和他硬碰硬的资本,她只能收敛脾气,一再示弱。
贺钧远似乎满意她的态度,抬抬眉毛示意她继续。
叶真真忍着杀人的冲动,她说:“现在网上所传的视频只有我咒骂白一峰的前半段,相信贺老板一定能拿到后半段,事实究竟怎样我不在乎,我只希望自己的事业能够不受影响。毕竟我若有事,对耀威没有好处。”
这是她最后的折中,如果他还要一再逼迫,虽然现在不是时候,可叶真真也不怕和他杠上一杠,大不了鱼死网破。
“北平正在筹拍新片,离开耀辉,对你的发展也许会有帮助。”
他闲闲一句,说得似乎还颇为中肯。
叶真真皮笑肉不笑:“我不会去北平。”
“为什么?”他似笑非笑,明知故问。
叶真真瞪着他的眼睛似要吃人,她眨眨眼皮,好不容易按下那股恼火。她捏着鼻子,夹着恼意,故意嗲声嗲气的说:“我离不开耀辉,离不开贺老板,还能为什么?”
贺钧远勾住她的腰往身上一按。
指腹在她腰身敏感处暧昧缓慢的轻抚,他气息温热,徐徐吹着她的耳际。他说:“好好记清楚你的位置在哪里。”
浅浅的笑意自悦耳动听的男声里溢出,这一场仗,她输得一败涂地。叶真真微微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大哥叶浩年宠溺的笑脸。她也笑了,手臂自由意识的圈到贺钧远脖子上,主动吻了吻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