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小时后,飞机抵达h城。比起s市秋雨过后卷土重来的闷热天气,h城的阳光更偏向于宜人温暖。
坐上出租车,聂婉箩纷乱了整个回程的思绪渐渐沉淀下来。院长说得对逃避总不是办法,该面对的早晚都要面对。这段时间的冷静分隔,乔能在她心里的重要性她已无法否认,更何况还有腹中的小孩。
手不自觉地覆上了小腹,迎着透进车窗的夕阳余晖,聂婉箩勾起唇角笑了笑。如果我幸福,您也会欣慰吧。她在心底说。
到达苍水熹园正是下班时间,聂婉箩在楼下顺带稍了两只水果。打开家门,扑面而来的空气里透着久未通风的干燥,聂婉箩下意识地捂了鼻子。换鞋时,她看到了玄关处养植的那盆海棠已经枯死。心莫名地沉了沉,聂婉箩手指在鞋柜顶上一触,清晰的手指印和指尖的灰尘印证了内心的猜想。乔能这段时间没有来过这里!
聂婉箩微微失落,转念又想到了摘星馆,在自己的身世被揭晓之后,她对乔能这些年来的用心也感到动容,曾对摘星馆的抗拒也已消失殆尽。聂婉箩拿出手机拨打了摘星馆内的电话,然而一次两次都没有人接。
她没再犹豫打了乔能的手机,当整首因为爱情唱完时,原本的失落渐渐变成了不安。她强制自己静心,找出抹布开始抹擦家具和地板的灰尘。等到里外扫打一遍过后,天也已经暗了下来,她捂着翻滚的胃再次拔打了乔能的电话,结果却还是和之前一样。
小区门口有家粥铺,聂婉箩在那草草喝过一碗后,去了摘星馆。然而迎接她的却是满屋的阴森漆黑。
“桂婶?老李?”莫名的惧怕,她边叫边摸索着开了灯。
别墅内的摆设依旧如初,聂婉箩略舒了一口气,在楼上楼下走过一遍后确定别墅内无人时陡然间后怕起来。这么大的一幢房子,只有她一个人;想回市区,却打不到车!
聂婉箩越想越害怕,攥着手机一遍又一遍地拔打着乔能的电话,当电话突然被接起那头一个女声传过来时,聂婉箩惊得差点手机掉落。
“你好,我找乔能。”稳住心魂,她说。
那头女声有点陌生又似曾相识,犹豫了一下平静地说:“他在休息。”
心猛地一沉,聂婉箩强行强硬道:“我是他夫人,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不知道。”那头还是有些迟疑,回答完慌忙又说:“不好意思,我得挂了,再见。”跟着,便是断线的声音。
聂婉箩的不安无以复加。她突然想起上午院长说的‘乔家能允许你这样不明立场地干耗着他的大好年华’。可转念这种想法便被自己摇头否决,她相信乔能,十四年都过来了,这才几天他不可能这么做。
可如果是逢场做戏呢?也不会,他不是那种人。
聂婉箩心越来越乱,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都有,到最后竟忘了害怕,窝在客厅的沙发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不知是孕期奢睡还是太过担心劳累,聂婉箩只觉得这一觉越睡越香,醒来时已是阳光刺眼。她伸了下被重物压着的腿,跟着身旁微微下陷,耳边似有轻微的气息拂过。她一怔,望着洁净的天花板意识到这已不是客厅,然后猛地偏头,乔能的半张睡颜刹时映入眼眸。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竟全然无知。可无法否认,这一刻她内心的莫名安定。
曾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也曾想过无数种可能的相对无言。可当他俊美的容颜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身旁,她有那么一段时间忘了他们之间曾隔着的种种。她只想将他抱紧,诉说昨夜回来见不到他时的恐慌。可他脸上浓重的疲惫里透出来的些些脆弱却又令她陡然间心疼不已。
聂婉箩悄悄起身,洗漱完毕后下了楼。楼下冷清依旧,厨房突然传出的细微声音令她陡然间欣慰起来。她推开门,桂婶两个字还未出口,便已呆立当场。
秦智星自流理台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