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幺被呵斥了,心下却也是觉得委屈。赵捕头心尖儿蓦然也是升起了些个不耐,委屈给屁!这京里头的事儿,原本便是盘根错觉,不好处置。稍稍有些不好,就是会引火烧身,弄出许多个麻烦事儿。也无怪乎如此,毕竟是天子脚下,随随便便,就能惹祸在权贵头上。
赵捕快心念一动,毕竟是个老油条了,说话亦是添了许多分寸,只说道:“方才裕阳王府的大公子报案,只说这儿弄出些个龌蹉,不过是例行问问话儿,却也不知道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他的意思,自也是先便透透底儿。李竟似也瞧透了他的心思,并不十分为难,只是淡淡的说道:“许是他记错了不是?”
随即李竟就取出御赐的九龙令牌,便在赵捕头跟前晃悠。
别人不认得,赵捕头也是个成了精的如何不认得,心里却也是大骇。
如今裕阳王府的风头正盛,说句不好听的,今日若得罪赵昭的乃是个皇室宗亲,只恐怕也是要顾及三分。唯独这昌平侯,却并不好说了。
那裕阳王府是糊涂了,既然是图谋大事儿,怎么反而就恶了那御前红人?
京里谁也不知道李竟是靠什么得宠,可是圣上跟前,他便是就是红得发。就说那蜀中之事,原本也是陛下心里要紧的。故此当时李竟杀了几个蜀客,众人皆是以为他犯了忌讳,只恐怕是要失宠了。却也是万万也是不曾想到,也不过一阵,那可也是转了风头,李竟仍然是安然无恙。
这样子的两方人物,怎么就磕上了?赵捕头亦是不由得冷汗津津,这神仙打架,只恐怕却也是祸害了他们这些个小鱼虾。
他且寻个由头退了,离开时候却也是恭顺得多。
而赵昭,他原本亦是以为,赵捕头上去了后,亦是必定会替自己出气的。如今只见他无功而返,心下亦是愕然,更添了些个怒意。
赵捕头亦是压低了嗓音说道:“和大公子争的那位,可是昌平侯府里头那个说话当家的主儿。大公子,这些事儿,我们亦是极为难的。”
赵捕头眼底深处,却隐隐有些不屑。裕阳王府自有声势,昌平侯府自然也是比不得的。然而一边是能说话担事儿的正主,这另外一边,却只是个庶出的长子。赵捕头倒是不觉得,赵昭这桩事儿跟前能压得过。
只这个时候,赵捕头心里倒是想起了一桩有些个桃色的事儿。
不是听说昌平侯爷最爱他那个正妻,疼得跟心肝儿肉也似,怎么就忽而就寻个美人,只在此处偷欢?便是喜爱,难道还畏惧那家中的河东狮,且不敢领回去不成?只随即赵捕头心里也是释然了,便是自个儿,何尝也不是更爱外头野花。且哪个男人不爱荤腥的,料来李竟也是并不例外。这男人便是添个妾,也并不是个如何了不得的事儿,更也不值得大惊小怪的。至于到了这处,不同侯府,倒也是别也一番野趣儿。
同时赵捕头对那昌平侯,也是生出些个同情与理解。只说领着这样子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领到了这处,却也是正欲销魂,却遇到那等煞风景且也是无趣的,只顾着争风吃醋。就如自己今日这般,好端端的被扯出了那暖被窝儿。若不是自己人微言轻,也是恨不得将赵昭这等招人厌恶的人双腿便这般打断。
一想到此处,赵捕头亦是更没有兴致与那赵昭纠缠,只随口敷衍了两句,也便这般就去了。
赵昭却也是容色阴狠,心中怒极,便是那断骨之处的疼痛,似乎也是忘记了。
好半天,那软纱轿子里方才透出了些个话儿:“呵,好个昌平侯李竟,却竟然也是这般有本事的。你既也不是那等不晓事儿的,却也是与我为难,却也不知退让,那便是成心与裕阳王府不对付了。我们裕阳王府不得势也还罢了,这次若是功成,你今日欺辱,我必定便是十倍百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