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后竟然削发明志,以死抗争,方才嫁给如今圣上。谁又能想得到,当年谁也瞧不上的藩王,竟然是能笑到最后成为最大的赢家。
再说这一辈苏家,可谓人才辈出,不但出了这倾国倾城的苏后万千宠爱在一身,还出了苏尘这么一个不世的人物。世族在朝中势大,又因苏后盛宠而越发有声势。苏尘年纪尚轻却也隐隐有领袖之势。姚雁儿不由得念及了苏尘,那个男子虽只匆匆一眼,只是无论是谁只恐也难以忘怀。这一对苏家姐弟,可可谓是本朝最出色的人物,仿若天下灵秀之气聚集方才造出这样子一对姐弟。
如今朝中寒门,都恐苏后生下子嗣,如此盛宠之下,只恐苏后子嗣必定也是皇族继承人。如此一来,世族势力更是张扬些。朝中亦有人上了折子,只说皇后膝下无出,又不肯劝妃嫔亲近陛下,故此皇后不贤,朝堂不稳,不如废黜皇后。而一贯温和的德云帝却是大怒,只将那人重责板子,且罢免官职,全家流放,且下旨此人全族以后皆不能用。
此事传入苏后耳中,苏后只是淡然添了句天子家事干卿底事?
故此人人皆知苏后得宠,乃是圣上逆鳞。帝后情深,可谓情深爱浓。
姚雁儿品了一口药茶,压下自己心中惊悸。故事虽是如此,只又有几个能得知背后污秽?如苏后手腕上那珠子,竟是让苏后无孕的。若此事出自别的高门大宅,不过是妇人间的心计算计,不过是家宅不宁罢了。只此事竟然出自苏后身上,却是影响整个朝堂,只恐风云乍起,再无丝毫安宁。
苏后那一句天子家事干卿底事固然说得极为威武,只是天子之家,又能有什么私事?
前朝有耿直御史铁老曾言,天子之家无私事。若苏后有孕,世家势力更盛,寒门官员亦是未必乐意瞧到这一点。
再说这蜜蜡红香珠,却也不知道出自谁人手笔。姚雁儿原先听了说了,此物原本是德云帝心爱皇后,特意寻来养生的。这人前的帝后情深,是否藏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这亦是谁也不知。
如今此物落自己手中,竟也成了烫手山芋。苏后将此物赐给自己究竟是何用意,姚雁儿心中也是不甚明了。若说她一个皇后之尊,算计自己一个侯夫人有孕无孕,原本也是匪夷所思。她姚雁儿算什么,虽然身份尊贵,可是在这盛宠的苏后跟前竟也不算什么。她又何苦用这些法子来算计?
亦或者苏后原本也不知此物是个脏东西,随意就赐给自己了?又或者苏后瞧出其中端倪,趁机脱手,选个正大光明的方式送出这串珠子?
一时间,姚雁儿心中转过诸般念头,亦是生生透出一身冷汗。谋算皇后是何等重罪,偏生这件证物竟然在自己手中。可惜这又是御赐之物,是断然不能弄没了。
那纳兰羽,还真是个糊涂的,只当这还是什么好东西,还眼巴巴的要。她要不到,还生出几分嫉妒之情。若不是此物事关重大,她还真想顺水推舟送了去,让纳兰羽好好消受这等灵物。她身子骨弱,也是生受不起的。
红绫在一边欲言又止,最后只低低说道:“夫人待二小姐也确实太好。”
姚雁儿低低笑了声:“你也是我身边亲近的,何苦说话这般遮掩,心中若有什么,无妨大大方方说出口,何苦这般扭捏样儿。”
红绫叹了口气道:“奴婢只是个下人,如何敢议论二小姐?只是,今日二小姐所为,还真是,真是”
她实实不敢说下去,姚雁儿却也轻轻接道:“竟如此肤浅俗气,眼皮子浅,失了大家气度?”
红绫只得说道:“婢子惶恐!”
夫人是大度,所以不计较,可偏偏在纳兰羽心中,竟然是不知好歹的,竟然将夫人认作好拿捏的。红绫也替自家夫人不平!
姚雁儿感慨,这个实心丫头!只恐心里还真将自己当成小绵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