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底下爬起来,面如土色又动作夸张的用西洋话大喊大叫了起来。贺之洲的目光淡淡扫过来,那人就如同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再也喊不出一个字来。
贺之洲却并未对他做出什么失礼的动作来,他甚至还歉意的对那人笑了笑,而后将腰上挂着的碧玉滕花玉佩取下来递到他面前,“拿着这玉佩去顺天府备案吧,店里所有损失,由摄政王府负责。”
那人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接过那枚一看成色就很好的玉佩,又听贺之洲温声说道:“另外,将店里各种颜料及画笔都备一份,送到摄政王府去。”
吩咐完了,也不等那人说话,便弯下腰冲着柜台底下的明月伸出手去,那语气又温柔了好几分,“别怕长乐,已经没事了。”
明月在柜台底下衡量了一番,在若无其事以及弱不禁风中选择了后者,她苍白着脸将颤抖的小手搭在贺之洲手上,待贺之洲将她拉出来,便一下子扑进他怀中做瑟瑟发抖样:“呜……王爷,好可怕……”
贺之洲温香软玉在抱,全身却微微一僵,一直如沐春风的脸色亦有些僵硬,双手不自觉的做了个往外推的姿势。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推拒的动作因此而停顿下来——她虽抱得很紧,仿佛真的十分害怕,然抱得紧的不过是她的上半身,到底是心里不愿,她的下半身却离得很远。
任她装的再像,身体的本能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似正是因为明月的不情愿,贺之洲搭在明月肩上的手慢慢收紧,手指还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她的肩背,仿佛安慰。
如果明月能看到他此时脸上那忍耐的神色,或许就能发现些什么。但她这会儿正顾着装柔弱扮可怜,一张脸都埋在贺之洲胸口,又哪里能发现他的异常。
“没事了,咱们这就回府。”贺之洲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依然温柔动听,甚是耐心的哄着明月,“都是本王的疏忽,才让长乐受了这样的惊吓,长乐心里不会怨怪本王吧?”
明月便趁机从他怀里退出来,抬手抹了抹连道水痕都不曾有的眼角,“王爷这是哪里的话?又不是您让那些刺客杀上来的。反而是我,若非王爷陪我出门,今日也不会遇到这样危险的事。”
心里却想着,便不是她,只怕只要这暴君一出门,就会有人跳出来取他狗命。只是没想到,这人看着文秀,身手却那般不凡。她刚才见那刺客似乎也没料到,想来平日里摄政王出手的时候不多?
明月微微蹙眉,他既往日里不愿让人知道他的深浅,怎么今天偏又无所谓了?
两人各怀心事,偏面上若无其事,安慰人的继续安慰,扮可怜的依然可怜。这般做作了一番,才启程回府去。
……
充满期待的出门,结果却败兴而归,明月还好,好半晌才神魂归位的小檀却十分失望,倒也不敢当着贺之洲的面表露出来。
一行人回到摄政王府,便有人来报,蘅芜苑已经收拾妥当。
贺之洲双手随意负在身后,就有一种玉树临风的养眼感,微笑侧目凝视明月,“本王这就陪长乐过去瞧瞧,若有不满的,再叫她们改了换了。”
“这般小事便不劳烦王爷了。”明月客气的拒绝道,心里却也知道,若他坚持要陪她去新居所,她又岂能拒绝得了?
正巧贺之洲的小厮贺默急急忙忙走了过来,行礼道,“王爷,邱大人来访,正在书房等着您。”
明月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装模作样与这人周旋这么久,既要防备他,又要担心自己的言行有无错处,她实在不耐烦的很,连忙劝道,“王爷既有要事,我便不耽搁您了。您且去忙,若我有什么不便,定然不会羞于启齿,您放心。”
贺之洲闻言又是一笑,连贺默都忍不住抬头看了明月一眼,又默默地收回了视线,不过就那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