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夜晚.缓缓而來.宣国军事营内早已被漫天的苦涩药汁味覆盖.
年莹喜轻快的穿梭过营地的每一处拐角.不费余力的抵达到了军事营的门外.还沒等进门.她便是闻到了从里面飘散出來的汤药味.拧了拧眉.伸手轻轻掀起了眼前的帘子.
“皇后娘娘的动作果然迅速.才不过一天的功夫.便是返了回來.”
就在年莹喜掀起帘子的同时.一道沉悠的声音传进了耳里.年莹喜抬眸一看.便对上了稻谷神医那双含着万千笑容的双眸.
年莹喜侧眸朝着里侧的屏风望去.很是小心的对着稻谷神医比划了一个手势.‘您就这样明目张胆的与我说话.也不怕被宣逸宁听见么.’
稻谷神医含笑摇头.“皇后娘娘不必有所顾忌.因为九死一生的吞噬比当初预计的要來的更为猛烈.所以此时的宣帝已然在下午时就陷入了昏迷之中.为了防止毒入骨髓.且老夫用银针封住了宣帝所有的穴道.也就是说就算宣帝此刻醒來.也不过是一具沒有听力.沒有视觉.沒有感知只能自说自话的人俘.”
年莹喜听此.清透的双瞳紧紧的缩在了一起.“怎么会这样……”
“其实当初宣帝在选择留下体内母蛊的时候.便应该想到会有今日.所以他才会毫不留余地的给皇后娘娘您喝下今生忘.并不惜忍痛打掉你怀中的胎儿.”稻谷神医说着.端起了桌子上的药碗.“毕竟宣帝心里很清楚.皇后娘娘身体的子蛊不过只是被克制住了而已.假若宣帝体内的母蛊慢慢排除.那么皇后娘娘便会永久平安.但倘若宣帝留下了母蛊.那么只要皇后娘娘与宣帝继续相爱.先前隐藏在皇后娘娘体内的子蛊便会再次复发.”
脚下的步伐一晃.年莹喜心疼的像是柔进了一根钢针.“难道……沒有其他的办法了.”
她找回到自己的同时.并不知道宣逸宁为何要这般的做.但就算她什么原因都不问.心里也很清楚.宣逸宁是绝对不会沒有任何理由的对自己下手.甚至是让自己远离.
她不问.是因为她对他有着足够的信任.可是现在.当残酷的事实被彻底摆上台面的时候.是她都无法直视的血腥.
稻谷神医站定在年莹喜的身前.看着她忧虑含笑.“良药自然是有.”
“在哪.”年莹喜忽然紧了紧自己袖子下的双手.沉痛的目光坚定不移.哪怕此刻就算稻谷神医说她的心脏是唯一的解药.她也会毫无犹豫的一刀挖出自己那颗跳动的心.
“这一味的药.并不是皇后娘娘能够找到并且摘得的.凡事自有因果.老夫一直相信好人终会有好报.所以想來若是时机成熟之时.就算皇后娘娘原地不动.那一味的解药也会亲自送上门來.”稻谷神医说着.将手中的汤药放在了年莹喜的手中.“这药汁需要趁热涂抹在宣帝身上的每一处溃烂的伤口上.老夫在小厨房还煎着其他的药.这里就暂且先麻烦皇后娘娘了.”
在年莹喜接过汤药的同时.稻谷神医便走出了营帐.只剩下了她自己.端着药碗心头苦涩难当.
端着这碗还冒着热气的药.年莹喜缓步朝着里侧的屏风走去.她心中是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可她脚下的步伐不知怎么.就是无法加快起來.
一双本轻快的脚.像是被人在无形之中挂上了千斤坠一样.沉重的寸步难行……
半盏茶的功夫.她终于是绕过了屏风.见到了此刻那安静躺在床榻上的人.少了以往的威严震慑.多了几分的安静沉默.就那样的躺在那里.似安然沉睡一般的不受外界干扰.
从某种意义上來说.年莹喜一直觉得自己算不得什么好人.就好像她当初收了蝶和墨修他们一样.她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抱有一颗完全接纳的心.而是她当时实在是需要有一些能者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