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喜欢墨契,只是……”
涟漪把视线转到容钰脸上,问:“只是什么?”
“只是,我可能不能嫁给他。”容钰没有满面愁容,而是平静的陈述事实,“你知道,我们容家和墨家……”
容家与墨家的关系,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僵硬,其中的缘由,涟漪想不明。
涟漪停下手上的针线,安慰道:“别伤心,你们会在一起的,若是你强硬一些,你父亲一定会答应的。”就像父皇也答应了一样。
“谁说我伤心了?”容钰说,“我不会以死相逼求我父亲的,即使我再喜欢又如何?在一起是两个家族的事情,而不是两个人的事情……”
涟漪瞪大了眼睛,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么多,她只知道她要嫁给阿喾,其他都不用管。
“有些人,你不用努力,就能得到。有些人,你努力,才能得到。有些人,你努力了,也得不到。”
“若我得不到他,我会放弃他,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我想过了,等到他回京了,我再看他一眼,就嫁人,从此相夫教子……总有一天,他的一切都会单薄成一张纸片,然后我就再也记不清他的模样。”
再也记不清当初喜欢的理由,可是,若是真正爱上,又需要什么理由?
涟漪呆呆的望着刚刚勾勒出的竹叶,竹叶完美的契合莲花,毫不突兀。
是自己,太过执念了吗?不……是容钰希望自己放弃阿喾,是父皇希望自己放弃阿喾。
她知道,皇上喜欢容璧,一直希望她嫁给容璧,所以才会让容钰来安慰自己,因为容钰也希望她嫁给容璧。
若要说容璧哪点比不上赤喾,涟漪想不出,可是,她只想嫁给赤喾,这是她这辈子唯一的执念。
“涟漪,涟漪?”听见容钰的呼唤,涟漪吓了一跳,针扎在了指尖,滴下一滴血落在刚绣好的莲花花蕊上。
“可是不舒服?”容钰立刻用手帕为涟漪止血,“去休息休息吧。”
浑浑噩噩中,涟漪脑中一直回响着容钰的话“有些人,你不用努力,就能得到。有些人,你努力,才能得到。有些人,你努力了,也得不到。”
四月的天气舒适宜人,涟漪愈发的喜欢坐在顾盼看北边边疆,一坐便是一日。
太子赤潋和容璧来到顾盼,看着渐渐消瘦的涟漪相对无言。
“何苦?”赤潋无奈的叹息,撩起涟漪的发丝,查看她耳垂的伤口好的如何了。
见伤口还未愈合,赤潋从怀中拿出一盒药膏,用指尖沾一点轻轻点在伤口上,说:“这药你收好,对伤口愈合很好,只是那耳洞怕是没了。”说完把药膏放在涟漪的掌心,涟漪这才像清醒了,双眼渐渐有了焦距,抬头看赤潋。
容璧盯着涟漪看了许久,叹息说:“他不是你要等的人。”
涟漪把游离的焦距汇聚在容璧身上,摇摇头说:“明明时间都是对的,如何不是他?”
“在对的时间,遇见错误的人,不是一样错误的?”容璧无奈,涟漪太过看不开。
容璧接着说:“人啊,只有几十年的时间,不像妖神,可以用千年的时间去相爱;千年的时间去纠缠;千年的时间去等待;千年的时间去遗忘。”
“只有几十年的我们,只能用十年的时间去等待,几年的时间纠缠,用三天的时间去遗忘,但是,可以用一生去爱。”容璧说完,独自走下顾盼,又说,“有些人,不必等。”
涟漪呆住,赤潋叹气,为她把耳后细碎的头发拨开,防止黏在药膏上。
涟漪扑在赤潋的怀中说:“哥哥,我们是不是……都等错了人?”
赤潋揉揉涟漪的发顶说:“或许吧。”
从顾盼高处看东宫,那里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