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说完,涟漪便向未央正殿走去。
富丽堂皇的未央宫里,太后靠在床上,而安乐侯梁子尘则是坐在轮椅上看着不远的红烛焰火。
因为太后病重,安乐侯梁子尘是神医,皇上特意召安乐侯梁子尘进宫医治太后。
“不要告诉阿喾真相。”梁太后望着梁子尘的腿说,“因为我不希望他陷入仇恨的沼泽出不来,虚耗一生去报复。”
“因为你怕他和我一样?”梁子尘的视线从红烛移到梁太后脸上,语气略带嘲弄。
梁太后用沉默回答了,梁子尘故意说:“告诉他是皇上杀了他父亲,他也做不了什么。”
“那你又能做什么呢?明明是神医,能够生死人肉白骨,却不肯医治自己,延续梁家光耀的重担你又担待了多少?”梁太后的话语步步紧逼,但是梁子尘依旧面带微笑,无所谓的说:“梁家光耀与我何关?”
“皇上必是不肯留梁家的,我们是前朝皇族后人,他连墨家都不会留,更何况我们。”梁子尘的语气冷淡,好似在说别家将正被皇上猜忌,别家将要被抄家。
梁太后颓然靠在床头,她如何不知道梁子尘说的是真的,无奈的叹息道:“无奈受制于人,你父亲和易然被抓时我就看出我们梁家是要败的。”
梁子尘表情依旧淡漠,梁太后便拉起梁子尘的手说:“如今只有阿喾和你还能顶起梁家,皇上不能拿我如何,我在一日,你们不会有事,若我一走,你们只怕难以立足。”
“本欲让阿喾娶了阿涟,皇上不会让他最喜欢的女儿守寡……未料到的是皇上竟来了一招釜底抽薪,让阿喾也去战守边疆,皇上他是要我的阿喾死啊!”太后边说边流泪,儿子刚死,孙子又要去打仗,不知未来如何。
“你料理好身体便好,皇上必是活不过你的。”梁子尘抽出他的手,凉凉的说,太后听了心中一震,她这侄子心高气傲的很,却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慧人,他这般说,必是有理由,非信口开河。
皇上身体从小就不好,而身为神医的梁子尘既然这样说,那必是真的了。
“这话……”梁太后还是选择了转移话题,说:“若你娶了阿涟,保你荣华富贵也不是不可……”
“不必。”梁子尘打断太后,看着太后冷笑说,“我梁子尘还没沦落到要女子来护我安生。”
忽然太监高叫:“涟漪公主到。”少女款款走来,身姿曼妙,穿着青色曲裾,松松地绾起青丝,面容姣好,一颦一笑都惹人醉,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这样的女子,确实称得上倾国倾城,梁子尘想。
梁子尘就坐在轮椅上,并未拜见涟漪,涟漪也不恼,拜见过太后后就默默站在一旁偷偷打量着梁子尘,他今日穿的是白色暗纹色深衣大氅,头戴羊脂白玉束发冠,腰佩金镶玉带钩,气质出尘,眼神深邃。只可惜,一辈子都只能坐轮椅上。
梁子尘好像看出来涟漪在想什么,嘴角勾起,念叨着。涟漪仔细看他嘴型,只能辨别出一句“忧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涟漪心惊,忧患实多……殿外一声乌鸦叫,然后是噗呲起飞之声。
“天色已晚,子尘不打扰太后和公主了。”梁子尘对涟漪说完那句话后,便对他的小厮捣药说,“捣药,回府。”
“是,侯爷。”捣药向太后公主跪安后便推着梁子尘离开了未央宫,留下涟漪呆呆的想着那句话。
太后抬头看见表情僵硬的涟漪,无奈的拉着她的手,叹息说:“阿涟,他就是那样目中无人的性子,你别和他计较。”
涟漪强笑道:“看着太后的面子上,阿涟自然是不怪安乐侯的。”
“哄我呢!”太后看着这个从小养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她也是个苦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