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上了灯,准备出门。
可是不巧,在走廊里看见了那个让我有点想躲避起来的身影。
他迈着长腿走过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小小的蛋糕盒,估计是刚刚去楼下买的。
他把盒子递到我面前,“半熟芝士的。”
“谢谢,不过我现在要去吃饭了。”
我说了谎,明明是要去喝酒的。
“和谁?”
“路霏霖。”
“加我一个?”
我摇头,“不太方便。”
“那……我送你过去,在哪儿啊?”
我又平静的摇头,“不用了,她过来接我,马上就到了。”
他拧着眉头,“怎么了?”
怎么了?你问我……怎么了?
我其实也想知道啊,我在干什么,我在想什么。
“段飞扬,”我仰起头,嘴角艰难的弯了弯,“就到这里吧。”
“什么?”他疑惑的挑着眉。
“我说,就这样吧,已经够了。”
“什么……够了?”
我吐出一口气,发现连呼吸都在微微颤抖,“我说,你给的爱,到这里就好。剩下的路,就让我自己一个人走下去吧。”
他用那双好看的深眸凝视着我,漆黑如墨,像是个逃不开深渊。
我拿过他手里的蛋糕,小心翼翼的端在掌心里,“这个,就当做是最后的礼物吧。”
“卿木。”他用低沉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双手按住我的肩膀,“你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但是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我一定会全部处理好,在那之前,不要离开我。”
“段飞扬,”我拨开了他的手,“其实我今天……路过了你们谈话的那间会客室,虽然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但是我还是听见了。”
听见了,一些我很不想听见的话。
“你听见什么了?”他皱眉。
“结婚。”我闭上眼,轻轻笑了一下,“我听见,你对她说,结婚的事情。”
他拽住我的胳膊,“不可能,你一定是听错了……我跟她不可能结婚的。”
“不可能结婚……那她为什么会是你的未婚妻?”
“我也不愿意,但是……”
“但是,她就是你的未婚妻啊,”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第一次没有沉沦,“段飞扬,但是她就是你名副其实的未婚妻啊,订婚宴就在下个月,我都听见了,就在下个月!”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音调会越来越高,接近于哭吼,或是咆哮。
可是,没用的啊,都说女人的眼泪最不值钱了。
“下个月……”他的眼帘低垂了下来,长长的额睫毛遮住了从前灿若星光般的目光,恍惚间我的眼前一片雾蒙蒙的,仿佛一切都沾上了氤氲的水汽。
是了,我什么都看不清。
“段飞扬,你好好准备你的订婚宴吧,我从一开始……从一开始,就给自己的定位很明确,我知道你有未婚妻,看我还是选择跟你在一起,我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可我还是告诉自己……只要有你就好了,哪怕只有一阵子……只要有你就好了……”
我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角的水光,“所以啊,你不用觉得抱歉,本来就是我自找的。我能跟你在一起……就够了。这些时光,就已经足够了。”
“所以,再见吧。”
我转身向电梯走去。
怀里还抱着那个小小的蛋糕盒子,抱得很紧,几乎让精致的外包装都变了形。
下楼的时候,路霏霖已经等在那里了。
“哭了?”
“才没有,风吹的。”
“那吸溜什么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