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一天开始,我的同桌,变成了苏焕。
和段飞扬坐同桌的两年里,他的桌洞桌面甚至储物柜里一直都是整洁无比的,怎么看都不觉得他会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懒散富二代。
他的鞋边总是一丝不苟的洁白,指甲里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灰尘污垢。
他的校服总是熨的平平展展,就像是崭新的一样。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买了好几套新校服存在家里。
他课间的时候总是会趴在桌子上看我,然后被我瞪一眼。
他从外面进教室之后会故意从后面绕过来,然后用修长好看的手覆住我的眼睛,让我猜他是谁,而我只会笑骂他幼稚。
他在我捡掉在地上的笔帽的时候,迅速敏捷的握住我的手,然后被我用力的挣脱掉。
当然,这种事情,在我有一次把胳膊磕到桌子上之后,就再也没发生过。
后来,我的东西掉在地上,他会按住我的手,然后弯腰替我去捡。
我觉得,这样的动作,比在我捡东西的时候替我覆着桌角,还要暖心。
可我为什么,就是不喜欢这样温柔体贴的段飞扬,而一直觉得,苏焕才是真正的暖男。
就因为刚认识的时候,他帮我擦了黑板,帮我解过几次围,又或者是在我很难受的时候,给我买过一杯豆浆。
所以,其实在我心里,段飞扬两年的体贴,都比不上初遇苏焕时的那一点点小帮助。
时间就是这么霸道,它用这种霸道又近乎残忍的方式,告诉了我顺序是多么重要。
所以,我一边怀念着段飞扬在的时候,我周围整洁无比的一切,一边窃喜着给苏焕整理他的课本试卷。
放学以后我还会和路霏霖在咖啡店混迹着,那种安静的小店总会放一些好听又不吵闹的老歌。
当然,和当初段飞扬请我们去的那几家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想狠狠的嘲讽自己。跟有钱人混得久了,眼光居然也开始有些挑剔。
这是我今天第几次,提到段飞扬这个名字了?
要是路霏霖没有坐在我对面,我真想立刻就给自己一巴掌。
“不苦不累,高三无味;不拼不博,高三白活。”
班主任说,这个就是我们班横幅的内容了。
“土死了……一点新意都没有,好像和去年高三四班的就重了呢。”路霏霖不满。
有什么啊,我觉得反正比文科班那个“你追我赶,共创巅峰”好多了。还文科班呢,弄得跟小学生运动会标语一样。
好像去年高三还有一个班的横幅用了白色的底布,上面写着硕大的“不学就死!”四个大字,还是大红色的,搞得跟血书一样。真不知道他们年级组长是怎么同意那块“血书”像个兜风麻袋一样披在楼梯扶手上的。
“得了吧,不过是个形式而已,哪一年的不一样?你还指望着王老师能弄个《出师表》出来吗,她又不是洪音姐。”
每当这种时候,我们就会特别怀念洪音姐姐,她总是能在什么红色经典诵读大赛上为我们班提供一份清新脱俗的诗词稿,文笔优雅又不失力度,读起来还朗朗上口。
可是她怀孕了,身体又瘦弱,所以退离了高三前线,现在只在心理咨询室当个闲职。
我和路霏霖偶尔会去找她聊聊天,她还问起我们段飞扬的事情。
“他说要转学以后我们就没再联系过了,他手机号码也换了,但是没把新的告诉我们。”
她只是笑了笑,说年轻真好。
我不懂,这和年轻有什么关系。
但是这一次,她没告诉我答案。
有的答案很容易找到,就像昨天做的那些模拟题,所有的答案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