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月色清冷,半开的门扉带来几缕微风,拂起少年那单薄的青衫。
时月揉着迷糊的双眼,本该是酣睡的时辰,但是那道熟悉的身影却屹立在半开的门前,久久不动。
一刹那间,时月的心里竟是浮现出几分恐慌,似乎有什么要离她而去。
时月是个孤儿。
有记忆的时候,时月就在莺歌燕舞里面了。
莺歌燕舞是西秦最大的青楼。
也是整个西秦京都里男女顾客都招待的青楼。
据里的妈妈说,捡到她的时候是在炎热酷夏将去未去的十月份,所以她便有了时月这个名字。
那时候年纪小,时月经常被稍微年长的人欺负,可是唯独明月却一直对她很好。
一起吃饭,一起干活,一起休息。
时月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只剩下明月了。
“明月,你要去哪里?”
如玉的手轻轻揉了揉时月的头,良久轻叹一声,“乖,要好好照顾自己。”
那声万般无奈的叹息是十岁的时月对十五岁的明月最后的记忆。
“姑娘,该起了。”账外有轻柔的声音传来。
“嗯。”
只见如雪的轻纱帐里探出一只白皙的柔胰,紧接着一张绝妙的面容显现出来。
“今日,有什么安排?”
“回姑娘,妈妈说了,今日姑娘可以修整一晚。不过,奴婢听说戌时有来自云州的贵客。妈妈安排了云莺姑娘接待了。”
“我知道了。”
“姑娘今日要穿什么衣服?”小丫鬟尽心尽职地询问道。
“唔,就那件水蓝色的纱裙吧。”
推开窗,时月倚在窗边,静静的看着楼下。
华灯初上,人群涌动,好不热闹。
时月望着这片熟悉的灯红酒绿,感慨万分。
一晃眼竟已经五年了。
五年的时间很短,短到一切仿佛还在昨天。
五年的时间也很长,长到足以模糊了那些冰冷的记忆。
五年来,时月努力地学习技艺,凭着自己的能力,成为莺歌燕舞的当红花魁之一。
可是,脑海中那单薄的青衫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明月,你究竟去哪了?
“时月。”身后传来一阵脚步,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时月回过头,一张略施粉黛的脸庞映入眼帘来。
“盈柳姑姑。”
盈柳姑姑长她两旬,但她是岁月却仿佛不曾在她的脸庞上留下印记,依旧容貌依旧娇艳动人。
盈柳姑姑是莺歌燕舞的掌事之一,是除了明月之外对她最好的人。
“怎么,有心事?”盈柳轻轻撩起过长的裙摆,坐在她身旁。
“嗯。”时月看向外面的络绎不绝的人潮,心底却一片落寞寂然。良久,呢喃轻语,“五年了啊。”
“是啊,五年了啊。”盈柳也被带入了回忆中,似乎是想到什么,又噗嗤一声笑了,“我还记得当初的时月老是爱黏着明月,小小的一个人,跟在一个不过半大点的男孩子身后,像个小跟屁虫一样。”
是啊,那时候的自己老爱跟在对自己好的明月身后,除了洗漱,基本不离身,那明明是一段辛酸又温暖的回忆,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心里就只剩下了满怀的怅然。
时过境未迁,物是人已非。
“姑姑,明月到底去了哪里?”
时月看向盈柳,她相信五年前明月的离开,作为莺歌燕舞的掌事的盈柳不可能不知道明月的行踪。
年少懵懂,可如今她已懂得,明月在她额心里。从来都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