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筏小舟飘荡在碧影绿水的江面之上,轻划出一条好看的长尾,青山迎面,异石突兀,宛若闯进了山水画卷之中。
稚杳不知什么时候抓了一大把石子,自打她也被带上这竹筏以后,便一路的向水面扔了那些石子。她的动作奇怪,但在邢默眼中却也只当她是小孩子无聊,向水中掷石子好玩而已。念无心看罢,虽不知她的用意为何,但至少不会认为她是无聊才做这样的举动的。
衣男人在前面的另一叶小舟里,与一位白衣人对坐在内,舟棚被布帘遮盖,也看不清里头的人。两人像是斟酌着小酒谈论着什么,时见衣男人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许久,他说了结束的话,便弃舟身轻如燕的飞回这竹筏上,随后与小舟白衣人逆向而行远去。
衣男人也注意到了稚杳的动作,应该说在小舟里就一直观察着她的动作。
“把她扔下去。”他柔缓的开口道,冷眸里看不出情绪,随即转身面向前面的峰崖。
世有投石问路,而水中投石除了试深浅,那便只有引鬼而来。他早看这丫头不简单了。
邢默不明,迟疑了一会,当他抓起稚杳手臂时。稚杳突然的站了起来反抗了些许。“你要干嘛?”
衣男人不语,他不想多留她一会,暗自用内力使竹筏微微倾斜,将稚杳推倒在了水面。稚杳起初还故意挣扎了一会,但见无果,也就放弃了。自顾的一头扎向水里,如同鱼儿,向对岸游了去,临走时抛下了一个让人看不懂的眼神。
“二爷,她这……”邢默看着稚杳的动作反应,倒是明白了衣男人为何这么做,可他不明的是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是阴阳人。”衣男人回道,眼角下斜看了一眼旁边的念无心,内心也在揣测着她是不是也是阴阳人的同类,但从刚才的交手来看,似乎并不像。
竹筏停在一个峡谷岸口,巍峨的山峰两两相靠,像是特地在底下留了口缝隙,形成一个环形,但也仅容得下三人并排而行。
衣男人率先上了这礁石嶙峋的岸地上。念无心又是被邢默一把扛了起来,肩骨搁的她生疼,却也无可奈何。
只剩一件纱衣的她,被风吹的不觉得一阵寒凉。神隗说过她无心,生病不得,更不能让大夫来替她诊脉,因无心之人没有脉搏,他只是为了让她隐藏自己。
“冷。”念无心艰难的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他的穴道封锁了她全身。
邢默自然是听到了,可衣男人没有发话,他也不敢擅自乱做决定。只是没过一会儿,衣男人却是将自己华丽的外衣解了下来。他扔向了后,让邢默搭在了她的身上。
在邢默看来,他跟随二爷这么久这也不足为奇,因为他是极少拒绝女人的要求的,但前提是这个女人对他没有任何威胁,若非如此,便是尸骨无存的下场。
念无心感到一怔暖意传来之后,有了些心安,那件衣服上有某种奇特的香味。神隗身上也会有一些香味,但不过是清香淡草沁人心脾,她能分辨。而现在萦绕在她鼻尖的味道她却分辨不了,但好闻之极,不觉得竟有些迷恋。
一路上不再有过任何话语。
念无心被带往了林深处,仿佛是她与神隗一起住的那个密山怪林一般,同样都是隐秘之地,连飞鸟都不见有。
穿过用藤蔓刻意搭建的暗长的林中小道之后,映入眼前的是一片经过精心设计的竹园。
小桥流水,却自向西方流向,在密林遮住看不见的地方拐了个弯,也不知它最终的方向。踏过竹桥再往前,两层雅致的小竹楼被藏匿在这一片绿意之下,若不是走近,还真发现不了。
入竹楼的两旁各自站了像是看守的皇宫的侍卫,别致的牌匾上篆刻了‘行香’二字。风雅清,像那世外桃花源,似乎有些不符合那个男人行事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