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点杏红的薄晕,漆黑的大眼睛仿佛是澄澈的清泉,缓缓地流过人心最底处的悸动。
两人对视了半天,一个感动,一个惊艳,一阵凉风吹过,花无打了一个寒颤,暗骂自己走眼,这个猪一样的臭丫头怎么会看出仙子的清新淡雅?
他负气的别过头,烦躁的躲开她的碰触,躲闪着她的目光。“哼,本大爷担心你临阵脱逃,特地一大早前来候着,你莫忘了今晚的比试!”
柳初颜面色一僵,所有的感动和欣喜都被这句话给抛到九霄云外。
就知道这家伙没那么好心!比试比试,这个家伙的脑子是不是属驴的,除了喝酒比试,还会啥子玩意儿。柳初颜嫌弃的吹了一下碰触他的手指,转身,神情恢复了自然:“走吧,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该干活了。”
花无挠挠脑袋,女人果然是最善变的动物,明明刚刚还好好的,说阴雨就阴雨,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几步追上去和她并肩走。
柳初颜走了不远,就看到陆陆续续有人进城交易货物,或背着粮食布袋,或提着几篮子鸡蛋,或推着牛车拉着一大车黑木炭……这些人都衣着朴素,粗布的面料一看就是起早来的乡下人,有的来不及吃饭,手上还啃着硬邦邦的粗粮大饼子。
看到别人用早膳,柳初颜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哼哼起来,她四周打量了一番,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卖豆花儿的老人。
白白嫩嫩的豆腐花像是天上最纯白的云朵,一片片重叠在咖啡色的土陶碗里,再浇上一些红糖汁儿,让人一看就馋涎欲滴。
卖豆花的老人拉扯着喜滋滋的褶皱,笑请他们坐在一旁的长条方凳上,然后给盛上两大碗。柳初颜接过碗道谢过后,也顾不上烫就舀上一大口,一只手掌变成了小蒲扇。
花无瞪着眼看着她,粗鲁的臭丫头果然吃东西都是粗鲁的,等他自己大口吃的时候,丝毫没发现自己也是狼吞虎咽。
柳初颜一口气喝下大半碗豆花,满足地享受着唇齿间的豆腐清香,味道中还有淡淡抛去苦涩的杏仁香。
看着长长一排吃豆花的人群,她的瞳仁灵巧的转动了下,眼缝也弯成了月牙:“大爷,您在这卖豆花多久了?”
老人家一边忙活一边摇头道:“有些年头咯,人老了,也就记不清了。”
柳初颜思绪飞转,指着不远处的大府邸,问道:“您认识那户人家吗?”
老人家抬头,粗厚的手掌盖在额头上,望了一下,又低头忙活。“哦,那是不久前才搬来的新住户,好像叫什么双儿,是个姑娘家,出手倒也宽阔,竟把这府邸买了下来,也不知道什么来头。”
柳初颜搅动豆花儿的手一顿,那灿烂的笑容也慢慢变得浅浅的,最后冷却下来,都是愁思的凝重。
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子,独自买下这么大一幢宅子。从她昨夜到今早的观察,里面的一些陈设即使有钱也没有市场买。就拿她就寝的那间厢房来说,就算一个小小的窗户,雕花的黄花梨木,上面还镶嵌着罗暹国的祖母绿宝石。这种宝石据说五年前就禁止民间商人开采买卖。
双儿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如果不是靠父母遗留的财产,哪里有那些时间积攒这么多财富?柳初颜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又长长叹气,看得花无莫名其妙。
“臭丫头,这豆花再不吃就凉了!”他伸出勺子,敲一下柳初颜的碗。
柳初颜猛然惊醒,一口把剩下的豆花喝下,花无见状,招着手示意老人再来一碗。
“不了,走吧。”柳初颜放下碗,被打断了思绪,有些不悦,拿出面纱戴上。把几个铜板扔在桌上后离去。
“臭丫头,你去哪?”花无连忙把自己碗里的豆花喝干净,急急的追上去。
柳初颜头也不回,沉声道:“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