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暗投陨星雨,花火残尽恍世光
星辰的光并非永世存在,恰如此刻你我头顶的长空,虽闪着异样的琉璃,却蒙着层我们看不见的昏暗,在那里挡去了繁星点点,只存留下花火般对你的思念。
青阑,纵使我变成如今这般妖孽之身,你待我是否依旧似从前那般,永世不变。
离貘的眸子中映着星辰,耀在她眼珠子中,像是点燃的星火,一束束划过,再次扑灭在尽头,剩下残存的执念,可这执念太深太痛,以至于连眼眸都能被它的存在划出血色,最终染红那眸子中的半边天际,燃成一团绛红,混在这寒凉宫殿内,照出无与伦比的孤寞。
她虽不知方才那名唤出她体内妖孽之力的女子是谁,可事到如今,她却早已能欣然接受这苦楚的现实,以往的自己此刻在她心中,似乎正如灰烬般慢慢死去,再也无法重生。东陆妖之霸主,血瞳凍雨之子,这身份如梦似幻的刻在她身上,四岁之前的记忆依旧被尘封在她这变了本质的身子里,她想要记起,却怕到不敢迈出一步。
过往的儿时究竟会是怎样,那个被称为妖物的生父是何种面貌,而那个被换作彼岸的女子......天帝的胞妹,又是怎样的人,她虽一概不知,却隐隐觉得心底有个什么正在蠢蠢欲动,离貘伸手捂上胸口,恐怕是这迟来的妖孽之力与自己体内这天界的神子之力不相融合,所以才会有点绞心的疼痛。
离貘闭上了眼,缓缓运息调着自己的气力,这两股力量在她体内的分量忽而变得沉重起来,像是整个身子都突然变得重了起来,每踏出一步便能感受到自己身子上还未好全的伤口,发出隐隐的痛。可这痛却并非她一个小小女子所能控制,最终失控散出体外,随着离貘再也忍受不住的哭喊,继而爆发在大殿之上,冲出长空,拨开一条大口刮出了阵阵旋风,而妖力所到之处,所及之地,无一不沾染上了不灭炎火,烧在整座寒凉宫的里里外外,透着噼噼啪啪的火光声响。
哭声,喊声,哽咽声,声声砸在地上,却被覆盖在火花的燃烧中,一点痕迹都不曾落下。
寒凉大殿,花火遍布,血尸横倒,隆冬气节的风缓缓吹过,带走所剩无几的梅瓣,经由离貘的耳旁,留下一点点的沁香,这棵和青阑一起亲手载下的梅树,如今几番波折,被卷裹在寒冬中,飒飒风过,刻出道道纹理,每一圈转在离貘眼中,都仿佛要将她带往过去的幻境,步步深渊,踏入无人之境。
而唯一不受干扰的,好像只有我对你的思念,可这思念如今也已如这团燃烧的花火,正欲一点一点消失殆尽,继而随风消逝,我在冷夜山的这方,迟迟盼着你的归来,可却找不见你的踪迹。你的背影就像是吹不散的绒雪,在寒凉宫中飘来覆尽,又徘徊在我眼前,终是留下一条摸不清看不见的路,让我一人好生等待。
青阑,我一人于此,等你三天三夜,我信你终来我身边,将我从这伤心地永世解放。
三日夜,寒凉宫内外焚烧一片,可令人惊奇的却是无一物件被损毁,无一大殿被烧废,这突如其来的大火只留在寒凉殿的地界不离开,连着周遭的冷夜山竟也幸免一难,只是丛丛燃烧在宫殿内外,像种下的火海,挥之不去,散之不洁,诅咒着这片伤心落寞地。
火光丛中,女子朦胧的身影扭曲起来,哭喊声隐隐传过,细碎的声音轻轻打在人的心上,那副倾世容颜梨花带雨的样子已能轻易的想象出来,只是谁也不会看见,烧旺的火焰背后,究竟藏着一个怎样的妖孽之身,任时光轮回,终也摆脱不掉这令人苦笑的宿命。
花火此般燃烧整整三个日头,大天正殿复派了七罪长仙前来,待长仙到达寒凉宫外,一身无惧却被眼前的这幅景象惊到,双眼怒目圆睁,脚步停在殿外迟迟不肯走近。两排御卫随在其后,那大睁的眼落在焚火的梅花树梢上一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