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心思沉沉的回到帐中,不多时文官武将已经都赶了过来,今日韩执差点出事,这事早就搅得大家焦虑难安,于是都齐刷刷的来看看情况。韩执压下心中思绪,抬头看了看下首分列两旁等着自己开口的臣属。
他开口询问道:“与苏晋结盟之事你们怎么看待?”
为首的一个文臣急急出列道:“属下不同意,韩王如今手握雄兵,何以将至尊宝座拱手相让,甘之为臣。”
有人开了腔,立即有人附和道:“属下也不同意,须知我们攻下九寨就是为了夺取御州,如今岂能半途而废?”
“可如今我们与苏晋为了一座御州城而势不两立,司马超正好坐看龙争虎斗,如果我们双方兵戎相见,司马超倒是乐得个渔翁之利。”
“那我们就先除苏晋,再斩司马超,为韩王扫除一切障碍!”
“苏晋万不能杀,司马超已经手握天下,连他都不愿意落下个赶尽杀绝的恶名,咱们怎么能承担得起?”
“你们这些文臣就是想得多,杀也不能杀,那就想个法子让他痴呆,要不就残疾,总之,想毁了一个人法子多的是!”
“各位!韩王就算历经艰难,登上王位,今日司马超活生生的例子近在眼前,对天下人来说,韩王和司马超并无不同啊,到时让韩王如何自处?”
又有人语重心长道:“不错,人身在天地之间,当以忠义为本,我们本都是璟国旧臣,岂能不思报国恩,这里的大多数人都受过璟国国君的知遇之恩,如今自当秉忠良护国之志,司马超乱施军令,狡诈多奸,屡失民心,苏晋最得民心,民心,可倾天下啊,正统,万众归一啊。”
一个武将最不耐烦这些文臣的酸腐,激烈嚷道:“什么正统不正统的,老百姓家谁管那个啊。”
韩执突然开口道:“你以为百姓什么都不懂?我告诉你,百姓最懂得跟着谁可以过好日子,司马超在位,战乱四起是事实,如今他难顾民生,但苏氏传位两百年,百姓跟着过了多少安生日子?他们是民众心中根深蒂固的皇族。”
“敢问韩王。”只见赵甲子拖着血肉模糊的下半身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他不顾众人的目光,也不行礼,直挺挺道:“今日韩王为何以身挡箭,救下使者秦筝?”
在场之人多了解韩执的脾气,其中一人猛地对赵甲子使了眼色,他却恍若未觉,双目炯炯的盯着韩执,韩执看了看他,走下了台阶,到他身前缓缓道:“本王做的决定,何时要与你解释?”
众人一听立刻劝言息怒,赵甲子闷着气道:“主子做的决定自然不需要和我解释,您罚的五十军棍,我一句怨言也没有,但我今日擅自做主违抗军令,都是为了韩王,兄弟们跟随韩王多年,都希望你有朝一日登上帝位。”说完这句,这个铮铮汉子竟红了眼圈。
一时间帐内静极了,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韩执走上前拍了拍赵甲子的肩膀,叹了口气道:“罢了,你我是兄弟,不要说什么主子不主子的话。”
议完事,已经是三更天,韩执却并不就寝,只坐在书桌前凝神静思,三年前的玉龙山一战,云骁军覆灭,云棠郡主葬于火海,这件大事举国皆知,可今日所见又实在心惊,想来想去,唯有自己亲自去解开这个谜团。
他起身掀开帐帘,走到外面,一阵急风扑面吹来,脑子瞬间冷静下来,旁边守夜的兵士连忙过来道:“韩王有何吩咐?”
韩执看了他一眼,又向秦筝帐子的方向看了一眼,这大半夜的去使者的帐中,明日又不知有什么流言传出,他想了想回过身说了句:“去请赵将军。”随即返回自己的帐中。
不多时,赵甲子便拖着受伤的身躯来了,虽已入夜,却铠甲未褪,精神肃然,韩执给他赐了座,赵甲子不禁询问道:“韩王有什么事吩咐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