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不知如何开口,夫人又道:“你一向识趣,这事就这么定了吧,我回去亲自选个日子,接你过去。”说罢欲起身离去。
她咬了咬牙,一把抓住夫人的衣裙,苦苦哀求道:“夫人,我宁愿伺候您一辈子,奴婢不想嫁人,求求夫人和老爷说一声,府里家财万贯,什么美人求不得,奴婢一身贱骨,不配伺候老爷。”
谁知夫人大怒,回身一个巴掌扇了过来,用手指着她骂道:“贱婢!老爷看上你,那是给你抬了天大的脸,你还敢说个不字,这事不管你同不同意,就这样定了,你要是识趣,以后还能落得半个主子的头衔,要是不识趣,我可事先告诉你,这府里,这京城,你恐怕呆不下去!”
撂完狠话,夫人转身便去了。
她的牙齿狠狠咬住下唇,眼泪不自觉就流了出来,这座府门的势力,谁人不知,要说让她无立足之地,绝对不是吓唬她。
可谁会为自己做主?
一个下贱的丫鬟,没有亲人,没有靠山,在这偌大的京城之中,谁会为自己做主?
没有人!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她缓缓站起身来,无意间看到桌子上的针线篓子,里面是自己刚刚做的绣活,旁边摆放着一把小剪刀,她猛地冲过去,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抄起剪刀对着脸颊狠狠一划,那样刻骨的痛如今想来也是历历在目。
从那以后,她没照过镜子。
老爷和夫人知道后,气愤交加,当下便将她撵了出去。
京中官宦人家无人不知道这件事,所以她再也没找到过活计。
就连粗使的杂役,也没人愿意用她。
想来也是,谁会为了她得罪权势?
可偏偏有人这样做了,那是一个雪夜,她饿的已经站不起来,只趴在雪地上,看着街上冷清的身影。
双眼渐渐难支,正当她觉得自己要晕过去时,听见一个好听的声音道:“姑娘!”
她睁开眼,是一个身穿戎装的中年男子,眉眼分外好看,只看得她呆住了,半响也没说出一个字。
男子以为她是饿的,对着后面的人道:“给些银子。”
有人认出她,低声劝阻:“大将军,这是邢台大人家打发出来的,恐怕咱们不便插手,听说是……”往后她便听不清楚了。
男子却并没有用奇异的眼光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说:“拿银子吧。”
她没想到他出手那样大方,那些银子可够她用好些年月的。
男子似乎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天气,实在难捱。”低下头对着她道:“不愿为富贵折腰,实为烈女子,天下女子当如是。”顿了顿又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吞了几口口水,急切道:“奴婢……暮雪。”
他点了点头,“很好听,但过于柔弱,如果你愿意,以后就叫烈姑吧。”
那个雪夜,那个好听的声音,那一身银甲戎装,那一双温和眉眼,都像烙印般刻在心底,她从未忘怀。
眼前这个素服女子说得对,她的确愿意对那些身世可怜的女子伸出援手,偌大的世界,凉薄的世人,能救一个是一个,就算是报答昔日之恩。
她点了点头,正式应允秦筝,“你放心吧,我答应你。”
秦筝站起身敛衣一拜,抬起头道:“每日会有人来按时带您前去教习地点。她们的身份还请烈姑保密,明日开始,就麻烦您了。”
说罢正要离去,却回头微微笑道:“这冰雪萃甚是好喝,烈姑可否卖予我一些?”
烈姑随即站起身,叫了人过来吩咐道:“去取一包冰雪萃来,再去我房里拿一罐无量花露水,给这位姑娘带走。”
景泰正要给钱,烈姑却摆了摆手,含着笑看着秦筝道:“今日是旧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