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查得如何?”
金碧辉煌的大殿里空荡荡地,只有穿着紫金龙袍的皇帝的声音在回响。长案前的奏章一本本儿地堆积如山。
“回皇,秋时雍亲王只去了吟岫居。并没有去其他地方,而且当时县主在温家,王爷也在里面等了一晚,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回了王府。”
凌空的声音,空灵而冷漠地毫无感**彩。
“继续说下去。”皇帝头也不抬地继续批阅奏章。
“王爷大婚之日,是县主自己要逃婚。属下跟着王爷的人,发现县主的行囊和装束早已经备好。可见早有预谋。至于宾客,属下调查过,的确是私下里和王爷有来往的。”
“各个皇子在封地如何?”皇帝的眸子凝寒冰,朱笔继续评阅着。
“各殿下近期的消息都收集在了这里,赵王依旧隔三差五在府里设宴,吴王除了正事大多和木匠待在一起。只是晋王殿下,年后身体状况有些不佳。”
“朕知道了,退下吧。”
皇帝眉头微皱,手里紧握的朱笔险些一松,顿了顿又让暗处的人等会儿,然后在旁边重新用笔写了几行字。
人影稍纵即逝,纸墨迹未干已消失在眼前。
他听说温家的五小子师承神医玄鱼,连温清墨寒食散病入膏肓也手到病除了,想来应该无碍的。
正盯着奏折御史对曹定远的口诛笔伐,一股子清新的味道直入心肺。
皇帝侧目一瞧,一杯沏好的茶放在手边,抬眸瞥了眼立在一旁的宫女,出声问:“这是新贡的雪了什么,好一会儿柳一梅才半推半,答应三百两银子成交,随后是开门关门的声音。
“姑娘听墙角听得可还尽兴?”柳一梅的声音猝不及防地由远及近出现在耳朵旁边,看着云卿迷迷糊糊地睁眼,立即吩咐给她松绑。
话音落,立即有一个彪悍的的肌肉男,满脸横肉地出现在眼前。
手脚迅速地拿了塞在云卿嘴里的布,像解绑掉进猎人陷阱的猎物,待宰的小羊羔一般,面无表情又简单粗暴。
云卿活动活动手脚,连嘴巴都快要不是自己的。抬眸便见着柳一梅递过来的茶水,“急急忙忙牛饮了一口,随口道了声‘谢谢’。
这不起身还好,一起身云卿有些懵,威风凛凛的四个汉子在屋子里站得和标杆似的,她在想要不要继续躺着。
柳一梅柳叶眉一挑,精心修饰的面容像极了画家笔下精致的润色,精明算计都融于灼灼目光之。
“既然你听到了,咱们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凭你这张小脸儿,安分了我倚红阁能让你吃香的喝辣的,若是心术不正,自然有的是办法治你。当然,进了我的门,要回去也是万万不能,老娘可是下了血本的。”
头一次买个姑娘花了百两银子,是她倚红阁眼下的头牌当年也只是五十两之数。要论起来,她怎么可能做亏本的买卖?
云卿喟然长叹,才出金丝笼,又入深潭虎穴,以前不是没有听说过青楼勾栏,但如今见着了她心里真是一万个不知所措。
强龙难压地头蛇,要她迎来送往必然不可能;要她一哭二闹三吊一命呜呼了事,那也是难以做到。
要逃,一来自己手无寸铁,二来不说面前拿着鞭子的彪形大汉,是外面肯定也是有人把手,不然逃出去的女子肯定一巴掌都数不过来。
为眼下计,只有缓兵之策。
“我没说我要逃,再说了你一个勾栏行首要防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轻而易举。我肚子饿了,可以吃饱再说吗?”
云卿坐在红木圆凳,淡定地扭动了手腕自己斟起了茶,也是这会儿她才看清楚了面前穿红戴绿的女人。
高梳的随云髻簪了牡丹,赤金玫瑰簪子最是显眼,银红的坦领半臂和披帛都是等的缎子,罗带打结之处雪白隐隐。
眼角眉梢似喜含怒,大有杨贵妃之态,确是丰润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