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宫中浮浮沉沉二十多年,现下却一点都看不透她。
一直以来的温暖快乐,转眼的沉着冷静,不输上位者的清冷气势,又是温婉良善,这个十二岁的身体里好像装满了太多故事。
方又见云卿瞥了眼陆移芳,气息有频率地一张一松,便没有再吹气。
接着两手相叠,用手掌根部放在陆移芳胸骨下方、剑突之上,半跪半起身地借自己体重,向下压。
一边注意着陆移芳的状况。
襦裙上早已弄脏了,除了云卿,其他人具露着疑惑而惊慌的神情。
空气好像都凝重了,云卿的额间也沁了汗,眉头紧皱却丝毫没有怠慢,如此这番地动作了几次。
陆移芳开始从嘴里吐了水,连着呛,脸色也没有煞白,悠悠转醒,眼皮子塌着,十分虚弱。
不提温杜两家的之间的隔阂,是真心觉得自己好像救了一个人。
望着陆移芳小身板的样子,云卿冲她温和一笑。这才伸手把腰间的荷包解了下来。
倒出了几粒药丸喂进她的嘴里,丝毫没有感觉到众人的惊诧。
“吃了人参丸,便是无碍了。嬷嬷,麻烦你把她送到我的院子,请太医来调理罢。”
陆移芳半暇着眼,瞥见自己面前格外俊俏的女孩子。
也许是刚才游走在死亡边缘的微妙时刻,等模模糊糊的光点成了形形**的人形。
未语泪先流。
许久才冲着瘫在不远处的鬓散珠乱的妇人,哑着嗓子唤了声,娘。
陆夫人像是突然抽回了思绪,涣散的眼神一点点凝聚地瞧过来。
挣扎开丫鬟的搀扶,泪流满面地把陆移芳抱了个满怀。
她头上的宝石簪子跌落在实木板上,撞击出沉闷的声响。
芍药见着面前差点儿天人相隔,哭得撕心裂肺的母女,深呼吸了一下,扶了云卿起身。
“夫人,先让太医过来把把脉。”云卿把簪子递给她,眼神恳切,言辞委婉。
陆夫人顿了顿,伸手接过了,道了谢。
看着陆移芳梨花带雨的苍白脸颊,敛了神色,言:“就不劳县主费心周旋了,现就家去。还望县主转知温夫人。”
芍药不等云卿回答,过来行礼。
一脸正色低首道:“今日之事,还望夫人不要外传才好。陆小姐落水是真,丫鬟婆子施救也是真。这般还望陆夫人体谅老奴的心思。”
若被传了出去,云卿救人是好,就怕免不了被以讹传讹,闹出祸事来。
说福星是皇上乐得抬举,说妖孽也只是眼色转换间的功夫罢了。
当今又最忌巫蛊妖孽之说,原本气若游丝还能有力还天,还是得小心提防才是。
陆夫人拿着被泪水浸透的帕子,顿在胸前,宝石戒指霎是刺眼。
眼里闪过一瞬息的惊慌,不过很快平静下去了,开口道,这是自然。
云卿也是一惊,不过想着陆移芳的样子,也没有多说。转身去寻焦飞鸿。
直到被陆夫人和婆子搀扶着离开,陆移芳都没有和云卿说一个字。
只是她的视线却是久久地落在那里,那雪白脖颈上戴着璎珞项圈的倩影。
一旁的焦飞鸿缩在婆子怀里,满脸泪痕,见着云卿把陆移芳又救了过来,担忧的眼神,一下子轻松起来。
“卿儿,她可是杜家的人。”
就之前陆夫人那无理取闹的样子,她女儿就活该被溺,不识好人心。
云卿面无波澜,“飞鸿,没事的。快跟了嬷嬷去寻焦夫人,恐她也担心着呢。”
发生这样的事,估计在听戏的夫人们都有些人心惶惶的。
焦飞鸿隐了泪珠,眼里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