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呵欠。
也不知道舅母睡了没有,今儿舅舅和三哥才启程,不知道过柴桑没有,水路应该很快吧。
很快一个黑影便猫着身子从写了汐霞三字的院子里,蹑手蹑脚左顾右盼地去了另一个院子。
廊上灯火通明,一队护院才走了过去,上夜的人也已经到了另一边的水榭。
“谁在哪里!”
“妈妈,是我。”云卿冲着上院走廊上巡夜的妈子比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大小姐,您怎么来了?外面可冷着呢!”妈子一时语无伦次。
里面才刚躺下的许氏还是听到外间的动作,起身打发星如出去瞧瞧。
一时上院亮起了一些宫灯。
许氏转身,看了看被红色大兜帽捂得严严实实的云卿,轻声小了出来。
“舅母,我睡不着,想和你一起睡来着,哪晓得妈妈一下子惊呼出来了。”
云卿拿下兜帽,面上绯红地低着头说。她千算万算,漏算了一个婆子。
真是……马失前蹄。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进来,等会儿受寒看我不告诉你外公去。”
许氏笑骂,一边招呼云卿过来帮她解去披风,一边让着众丫鬟去歇着。
好一会儿,云卿仍旧睡不着,她可以听见旁边舅母传来呼吸声。
这时,却不由得想起自己搁在床头的那卷画。
可什么都想不起来,哪怕一丝一毫,但心里此时却有些难过,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卿儿,卿儿?”许氏试探性地唤着,这才发现旁边的身躯瑟缩着。
许氏向里面移了移,惊起一阵心疼,心也跟着她的颤抖揪了起来。
“卿儿乖,有舅母在呢。”她伸手紧紧地把云卿抱在怀里,轻拍着有些汗意的背脊。
云卿展开双手抱着许氏,随着许氏的安慰,才慢慢平静下来,觉得安心。
“舅母,我想才女娘了。”然而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云卿靠在她怀里,小声地说。
“你娘在天上看着你,她也很想你。知道卿儿好好的,她才放心,知道吗?”
黑夜里,许氏的眼角有些湿润,话语里仍旧温柔万般,宛若春风似地安慰着。
云卿亮着眸子,外边微风细细,听着不觉出了神。
她明白,一个孤独的灵魂遇到另一个孤独的灵魂,世界从此不寂寞。
当年温如雪已出,宛妃还是宛贵妃。
边关战乱,可惜朝中无人自荐前往,当朝左相便重举戈矛前去平乱。
祸不单行,江南一带遭了洪灾,国库资金远不够战争所需。
朝中旧臣却散播温家人有不臣之心的传言,私下里拉党结派日日笙箫。
一怒之下温如雪洋洋洒洒地写了一篇《硕鼠赋》。
命人在酒肆茶楼,文人聚集的地方宣扬,这篇讽刺官员尸位素餐不辨是非枉顾天命的赋,一时在京引为盛传。
尤其是清流一派,大多文人士子无不义愤填膺,纷纷挥毫泄愤。
涉及的官员更是气愤,联名上书指责温如雪不守妇道。
身在后宫的宛贵妃得了消息,身怀六甲到承意殿上,没有声张,没有愤怒,只说那篇赋诗是自己所作,然后扬长而去。
在广陵授学的温明庭利用温家的清明之声,号召乡绅百姓筹集资金物资,另请了镖局护送到边关。
另有号称天下第一商的凤家,也带了头,为平边关,筹措资金。
这些事在当时被广为传诵,杜氏也很快一跃名流。
然后宫干政,宛贵妃成了宛妃;杜嫔成了皇后;皇帝在前朝后宫都下了旨以官位大小筹集银钱;凤家也在那一年成了皇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