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骨气算什么?尝过饥饿的滋味以后,骨气什么都做不了,既不能在饿的时候变成馒头,也不能在渴的时候变成开水。
阮湘南拿着严央送给她的礼物再次坐进卓琰的车里。
她报出自己的地址以后,那位似乎纹丝不动不为万物变色的司机终于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似乎诧异她如何会住在市区的老小区,那里停车困难,周边设施杂乱,房龄又久远。
沉默片刻后,卓琰还是先开了口:“其实你姨母说话的确过分,但是你也没必要这么去顶撞她,她毕竟是长辈。”
阮湘南看着车窗外面,充耳不闻状。
卓琰见她装傻充愣,忍不住用手肋捅了她一下:“我知道你听见了。说话啊。”
阮湘南转过头,冷冰冰地说:“那我只能请求你,以后不要再管别人家的家事,还有——我的私事。”
卓琰顿时觉得烦躁:“你以为我管这些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你好。”
“为我好?你还真伟大,无产阶级导师,专门为了普通民众纾解阶级矛盾。”
卓琰被呛到了,隔了片刻方才冷淡地说:“原来不管我做什么在你眼里都是多管闲事……我以后不会再管,你就等着跟你的家人无法和解直到天人永隔的时候再后悔。”
卓琰的母亲前两年过世,是突发心肌梗塞,那个时候星展制药正遭受了最大的丑闻冲击,卓琰和他的父亲日日夜夜都奔波在飞机航班或是会议室里。他赶回国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后一面。这是他心中的隐痛。
阮湘南道:“如果让你想到了你母亲的事,我应该对你说对不起。”
车子终于在阮湘南住的那条街北端停了下来,司机道:“阮小姐,前面的路开不了车,只能停在这里了。”
“没事,我自己走进去就可以,谢谢。”她拉开车门,只见卓琰也下了车。他简单地解释道:“我送你进去。”
卓琰从小到大受到的都是标准的绅士教育,譬如走路要走在女士右侧,为女士开门拿东西,天黑了要送女士回家。他就像一本行走的礼仪规范书。
阮湘南走了一段路,就道:“送到这里就好了。”
这么热的天,他还穿着端正的西装三件套,离开了车里的空调,这样一来一去恐怕不止一身汗。而且他那副贵公子的模样,跟小区里面的环境也是格格不入。
“送你到门口我就回去。”
阮湘南没法子,只好带着他一直往里面走,那是老小区,楼间距小,物业的存在也很薄弱:“没有电梯,所以要走六层楼。”
卓琰只是说:“哪又怎样?”
阮湘南又在心里叹了口气,当先走进楼道。一楼的感应灯是坏的,楼道里堆满了杂物,过道上只甚至容不了两个人并排走过。她沿着楼梯往上走,一边跟他闲聊:“因为这里离医院近,所以我才选了这里的房子,当然还是背了贷款。”外科医生的收入如果去掉灰色的那部分,其实并不高,当然现在连灰色收入都几乎没有了。
卓琰似乎有点惊讶:“贷款?”
“还是二十年的贷款。”阮湘南忽然觉得他的反应真是有趣极了,他大概没有想过购置不动产需要贷款这样的问题。
“如果你资金很紧张的话,我可以——”
“给多少要多少,我不介意具体数量的。”
“……要还的,最多不算你利息。”
阮湘南笑着说:“抠门。”
“我又不是你的提款机,怎么就不用还?”卓琰极轻地说了一句。
他既然这么说,她也就随口一问,更多的是玩笑性质的:“那怎么样你才能当这个提款机?”
卓琰一脚踏空,险些摔下去,忙伸手撑住墙壁。
阮湘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