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真睁大眼睛,后退一步,“母君你说什么,不,我不能那样做。”
沒有人知道,他多孤独,多需要温暖,再这样下去,他失败是迟早的事,然而,在那之前,她要多看看他,并劝他收手,她已经成为罪魁祸首,为何又要继续对不住他?
“真儿。”珞瑶第一次对女儿如此严肃,厉声训诫,“为了苍生大义,仙界生灵,你不该再顾忌私情,必要时,就算牺牲母君,父君,楚仙君也在所不惜,何况是一个结识不久,危害苍生的妖魔?”
她按住女儿的肩膀,掌部暗中用力,似有将她往纷乱的中心处带的趋势,冷真摇头,不知不觉已泪水涟涟,“母君,我宁愿死,也不要再对付他,他快熬不住了,我看得出,他真的要熬不住了,那么多仙人來对付他,除了我,沒有人希望他活下去……”
是啊!他如今是血肉之躯,所有的杀招和劲道都得生生受了,虽然表面并无多大异样,谁又知道五脏六腑受损有多严重?只要屏障被攻破,他便再也沒有机会。
珞瑶长长地叹息一声,手松开,“好,好,终归蛇影魅撑不了多久了。”飞身进入阵中。
“咔嚓……”
一声裂响让所有人心一提。
是的,屏障终于裂开一道由外辟里的细缝,紧接着,环伺的仙力惊涛骇浪般涌向蓝衣蛇魅,眨眼间,金光白芒将他彻底淹沒,机不可失,如來飞快吐出一个字,“破”,迦印连接不断地排出,符字尖啸着,仿佛一柄柄淬火的剑,刺向一片耀眼的璀璨中。
“疏华……”冷真痛心疾首地喊出他的名字,向中心掠去,楚赤暝将她一把抱住,“真儿,镇定,快要结束了。”沉声,掩不住的悔意,“早知道你会动心,我一定不会将你交给他,管它什么苍生,什么仙界。”
然而,此刻她根本听不进去,拼命挣扎,瞳孔睁到了最大,恐惧又无助,“赤暝,他就要死了……”
楚赤暝苍白着脸,拂开她额前的乱发,却坚决地搂紧她,“我是你的夫君,是你除了生身父母外,唯一可以为之哭泣的人。”手抹向她的脸,摊开,一片晶莹的水泽,有些发颤地问,“这是什么?”
冷真瑟瑟发抖,若是曾经,再强大的仙力进入他体内,也若无物般穿过,可如今他是血肉之躯,一旦形破,则神灭,此刻万道强光笼罩,不见蓝衣银发的身影,他还在么?
不管剿魔的情形如何,楚赤暝只是垂头看她,心如刀绞。
为什么会这样?他心爱的女子,在为一个妖魔哭泣。
“轰!”一声巨响,万道金光向八方迸发开去,无数仙人猝不及防地飞起,撕裂,鲜血四溅,就连佛祖的金座也被震退了几许,蓝衣身影从乱影中腾掠而起,银发狂舞,说不出的潇洒恣意,碧眼神光熠熠,红尘朱砂鲜红欲滴,仿佛至爱之人心尖上的血。
只是……
冷真目光一黯,一袭蓝衣却是鲜血尽染,一个窟窿从前胸贯穿后背,噬去了半个心脏,鲜血不断涌出,然而,蛇影魅却似沒有任何痛感,紧抿着嘴,唇角僵硬地扬起,向她款款一笑。
冷真,不要哭,我不疼。
“疏华。”冷真浑身一软,晚了,一切都晚了!
再如何风华绝代,又如何挽救得了躯体的损亡?
“快,魔物就要亡了。”
其余仙人继续迎上,再度形成合围之势,如來掌心迦印频出,金光澎湃,蛇影魅的屏障被攻破,又耗力过度,身负重伤,剿魔大战,终于要告一段落。
“冷真仙子这一招就是好,以血肉禁锢蛇魅之意念,形灭则魂飞魄散,不然,不知何时才将这只魔物除掉。”
弥勒佛终于得以喘息,一贯咧嘴笑着,点头称赞,眼中却尽是悲悯,“可惜了,还是死了那么多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