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实力也沒那个胆识,冷真被本尊掳走也不敢吭声,不过是一个怯弱的人罢了,如今又滥竽充数,当起英雄了么?
掌心萦绕起一圈光华,对准那个方向排去,途中化作一柄寒光璀璨的光剑,魔咒纹不断窜移,携带足以使人魂飞魄散的劲道,若猛浪飞快推进,赤狐君察觉到异样,杀招已至半丈之内,躲避,根本來不及,甚至來不及去看未來的妻子一眼。
闭上双眸,冷真,别了!
带起的大风呼呼掠过耳畔,隐约夹杂着熟悉的惨呼,似乎有人飞快朝他这边飞來,冷真,别傻,嘴角泛起笑意,此生得你,满足了。
“嘭”一声巨响,他被什么猛地推开,却是沒有丝毫痛感,不会是……一惊,睁眼,正看到恰好來到他身边的蓝衣仙子,将他扶住,释然的脸上挂着泪。
那么……
循着气劲的余势看去,那一袭始终不惹尘埃的白衣,竟真的似雪般,化作雪瓣飞散,一头青丝松解开來,似被冷霜侵染,一根根,一缕缕飞快变白,在风中狂舞,皓月般的容颜上沒有一滴泪,清冷的眸中却尽是凄楚,哀怨,仿佛永生永世也化不了。
“镜倾!”
楚赤暝心口一疼,追了上去,然而,灵魂消散的速度沒有谁能及得上,而她,也不愿接受临死之际他才给予的一份怜惜,衣襟撕裂处,盘根错节的痕迹显露出來,为雪白的肌肤添上了遗憾的美。
那是她培育乌苓参时,留下的印记,是他们之间的缘起。
飞快散去的女子在水泽中变得朦胧,楚赤暝伸出手去,唤着她的名字,心情复杂又难过,他几乎是忘了,围剿一开始,她便陪在他身边,随时为他挡住致命一击,他竟一直未留意到。
“镜倾!”
龙四子发出一声狂啸,匆匆追去,她的发已白了一半,魂魄散了一半,却止不住地继续衰颓下去,他放开,并不证明不爱,只是要等到命缘人出现时,自然而然地化尽执念,只是不愿作无谓的挣扎,从而伤害与自己有关联的人。
他哑着声,浑身颤抖着,只想在最后关头,为她冷寂的一生,被囚禁的一生,作最深情的告别,然而,她灵巧地躲开他,似乎从未看到他的努力,只定定地看向无论如何也抓不住她的红衣身影,冷冷地笑,眸中,悲与怨逐渐变成绝望的空洞。
“楚赤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月宫做了什么,你与她之间,所谓的缘,不过是因我而起,我死了,你们之间也快完了,哈哈哈哈……”
声音回荡在八方,所经之处,仿佛漾起了送别的悲歌,那样的凄冷,那般的令人心碎。
楚赤暝一震,竭力迎追,镜倾的身子已散得差不多,乌发悉数白尽,稀薄的嘴唇依旧在开阖,决绝寥落,“楚赤暝,你负我七万年,我要你用一生來偿,我要你一生愧疚,一生痛苦。”
“镜倾。”龙四子再唤,“等等。”
她终究沒有等他,只是看他一眼,说不出的意味,“对不起。”
千般情,转念已成空,再无留恋,再无期待。
他化回龙身,一声长啸,终于追上她,围着她只剩下碎片的身子旋转,仿佛冰冷的空气有了一丝暖意,不知是否是她在回应他,不过是短暂两秒,温度骤然一冷,最后一片魂魄消逝无踪。
楚赤暝手微微颤抖着,僵在半空,看着她消失的那一处,心口仍在扯痛。
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他也会对她致歉,可是,他与她,从來不是“对不起”三个字那么简单。
从此,月孤域怕是彻底空了,那个透过瀑镜看向六海千山的白衣身影再也不复存在。
默默地祭奠了许多,挥不去万般愁,回首,蓝衣身影已不在身边。
“真儿。”
楚赤暝一惊,却见她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