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脸.拿过罗帕.“不碍事.我自己來.”
镜倾淡淡笑了笑.一个梨涡漩开.“伤得好好养着.快些进房中去罢.我给你做银耳红枣羹.”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待龙三太子寻到冷真仙子了.我便到辰沐海.劝他放人.”
随着她走远.心口的痛逐渐加剧了起來.楚赤暝低头看了罗帕一会.眉头微皱.
他铸下大错.又毁了与镜倾之间一段姻缘.生生感到自己成了罪大恶极之人.细细想來.都是为了冷真.也就无怨无悔了.
一次次刻骨铭心的经历.一次次心灵悸动.又岂是一纸姻缘能比的.
与镜倾之间的关系.这个疑问他沒有再次提出.镜倾也领了前次的教训.绝口不提.一连三日.他得她悉心照顾.夜间.她躺的却是书房.不轻薄半分.清晨洗漱也伺候得充分.
第一日早晨.镜倾用半湿的毛巾为他揩脸.他不适应地道.“羽漱仙山倒是有一两个仙仆.整日过得比天宫上仙悠闲.劳烦仙子将我送回那里.让他们尽一些职也好.”
镜倾嫣然一笑.“天庭正在查施破空咒誓的仙家.你回去等于自投罗网.倘若说抱病在床.极易引起人怀疑.怕是不能及时与冷真仙子共结连理了.”
语气温暖又哀凄.
楚赤暝靠着榻.陷入了沉默.
确实.再也沒有什么地方比月孤域安全了.就在镜倾打算下辰沐海的当儿.冷真却失去了踪影.境外人根本帮不上忙.一颗心像放在油锅里炸那般焦虑难受.
火在炉下静静地煨着.甜香源源不断地溢出來.镜倾腾出些许时间.从厨房走出.见红衣身影仍落落地杵着.担心道.“哎呀.你.你怎还靠着门.快些进寝房里去罢.”她伸出手.作势要扶他.
楚赤暝淡淡一笑.扬手止住她.艰难举步.慢慢挪了进去.
镜倾怔在原地.下意识地抬手抚向左心口.隔着薄衫.隐约可感到那盘根错节的陈年旧伤疤硌手的粗糙.他们之间的距离那么远.难道.果真是沒有缘分么.可是.为什么……
她经常自欺欺人.或许是月老弄错了.毕竟铁证在心口.然而.恐怕他与冷真之间的卿卿我我.才是最重要的证据.她.一个局外人罢了.
她坐在榻边.低着头吹手中捧着的那碗银耳红枣羹.一遍又一遍.用勺子挑了表层温良的部分.递到他嘴边.看出他有抬手接过的趋势.而她又誊不出手來按下.有些焦虑地制止.“你就当一个陌生的好心人來照顾你算了.不要想着我对你……”
又轻声道.“你犯下重罪.恐怕过些时日.便难得相见了.”
她一双明澈眸子中的哀伤更浓.虽然有时笑着.却仿佛要盈盈泣泪.
楚赤暝轻叹一声.好端端一个清高雅致的女子.却因他变成了这般可怜模样.口一张.将已经凉了的羹含到口中.
镜倾嘴角漾起笑.看着他咽下.又刮起一勺……
那双救命的手.缥缈却有力.來不及细看.身体陡然一轻.冷真被托出湖泊.瞬间.突然而至的释放让她化归了人形.却是滑溜溜的赤体.白花花.明晃晃.自己看着都觉得刺眼.她恍然忆起从南泽怀中逃跑时.身上正是不着一物的.
她要尖叫.可是來不及尖叫.
背下那双手微微一颤.接着是风呼呼刮过的声音.将她稳稳带落在湖边.她的心紧张得嗵嗵直跳.也不管救自己的人是谁.急急退到一株影影憧憧的树下.蹲下身.捂着胸口.缓缓抬起头來.
她愣住了.
漫天流星纷纷落下.一个着宝蓝衣袍的男子正站在两丈之外.半透明的身量颀长挺拔.赤着白皙的足.长及脚踝的银发似水银泻地.堪堪是诱人的雅致妖娆.与楚赤暝的热烈炫目别有不同.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