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看到那样的情景.一下子愣住.
静的月光下.楚赤暝浑身是血.瘫在树根旁.而南泽的沧问剑正保持着刺向他左胸的姿势.恰好停在红衣处.
瞬间.冷真从头顶凉到脚尖.俯身将楚赤暝抱到怀中.手紊乱无序地在他胸膛.肩臂.后背各处抚摸.满手尽是粘糊糊的血.混沌中.听得母君压抑着怒意的问话.“龙三太子专门到瑾莱仙山杀人.且杀的是冷真未來的夫婿.难道.是不将瑾莱放在眼里吗.”
南泽注视着眼前的情景.脸苍白如月.淡淡道.“这是我与楚赤暝之间的恩怨.是恩怨.就得作一个了断.”
央胤仙君不悦地道.“楚赤暝仙君情趣高雅.独处悠然.一人也自得其乐.从不惹事生非.琉珠为救瑾莱仙山而亡.我们也愧疚惋惜.只是希望三太子不要因此错乱了神经.”
楚赤暝虚弱地咳了两声.目光有些涣散慵怠.手抚上冷真的脸.“如果真会在今夜死去.这一生.我也满足了.以前的岁月可以全部遗弃.唯独与你相遇的一段光阴.要带走.”
冷真的手覆在他左胸上.头垂到他颈间.“它不正跳得好好的么.至少比我腔内四分五裂的好.最多瘫痪一阵子.唔.我会陪护着你.直到你重新站起來.”
月华清晰又模糊.南泽身形微微一晃.背抵靠着身后一棵大树.看似理所应当.然而.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反方向的大转变.仿佛一柄匕首.忽地刺入他的心脏.
珞瑶手一扬.白剑自掌心延出.“瑾莱仙山与辰沐海已经仇怨两断.三太子将楚赤暝仙君刺成重伤.就要作另一桩事來算.”
“母君.”冷真抬起头.目光从龙三太子身上淡淡扫过.“谁都有做错事的时候.女儿错了四万五千年.也沒计较个什么.只当是错付罢了.”顿了顿.将心酸吞咽.继续道.“母君就念在琉珠早早逝去的份上.放过三太子罢.至于楚赤暝仙君.瑾莱仙山有的是将他治愈的丹药.”
“错付.”南泽语气极其低沉.仿佛在克制着什么.沧问剑上的青光明暗不定.“你真当是错付了.”
冷真艰涩道.“龙三太子.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别将我仅剩的幸福也毁了.你也知道.仙人动第二次情极不容易.我和楚赤暝仙君的不是.你多包容一点.”
南泽的将刺桐靠得更紧.仿佛全身仅凭树來支撑.头仰在树干上.凝视着星点遍布的苍穹.眸中亮泽似霜.又寒又疼.这便是惩罚吗.
是谁错了.究竟是谁错了.
冷真垂头看一眼楚赤暝.他的头歪在她的臂弯中.已痛晕了过去.她抱着他缓缓站起.掠出仙林.向山顶飞去.又回头道.“劳烦父君将那两棵拔出的刺桐和荆木移到女儿的院中罢.”
珞瑶仙子余怒未消.却只化作一声叹息.“龙三太子.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这一大俗.不想落到了你的头上.”
央胤在半空一掌托起一棵树.招呼道.“珞瑶.快來帮我.一人一棵才公平.咳.毕竟冷真是我们共同的女儿.”
二人很快远去.山腰凉风飒飒.隐约可听到较粗的呼吸紊乱地夹杂其中.龙三太子保持着仰首的姿势.胸膛不断起伏.仿佛无泪的啜泣.沧问剑再次颓然而落.他才恍然惊醒.俯身拾剑.向山下踉跄着奔去.
那几员将龙三太子跟丢的大将在辰沐海边等候了两个时辰.终于见得太子归來.然而.却是长发凌乱.衣衫不整的模样.从云端落下后.身形竟有些不稳.
琉珠明天出殡.灵堂从昨早开始.已设了两日.南泽在寝房中临窗伫立了许久.方才换上一身素缟白衣.向麟晟大殿走去.琉珠已经被敛入臧青色的琉璃棺椁中.着着她生前最喜的一套色常服.仿佛一只破茧时刚好夭折的蝴蝶.
棺椁旁.她的父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