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个人在睡梦中被带了出来,关了禁闭。一大早,部队的电话打到了宏照手机上,宏照立即马不停蹄,坐汽车,坐飞机,赶到部队。
首先拜见了军分区政治部主任陈浩。陈浩是昭阳人。陈浩说此事在当地影响很坏,司令员火冒三丈,要开除两个人的军籍。宏照一听就吓坏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最后哽咽道:“陈主任,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不管花多少钱,一定要保住磊磊的军籍……”说着,淌下了两行热泪。
陈浩叹了一口气:“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我带你去找找司令员,他这个人心肠软,你多央求,或许有用。”
进了司令员的办公室,陈浩喊了一声“报告”,行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军礼。司令员正聚精会神地在写着什么。陈浩介绍了朱宏照,司令员抬头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宏照没有坐,仍然站着。
司令员示意陈浩倒水,然后说:“老朱同志,情况你想必已经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邱磊磊作为一个军人,一个是连级干部,竟然私自外出酗酒,寻衅斗殴,在地方上造成了极坏的影响。现在老百姓都骂我们是国民党的部队,骂我们的战士是土匪。为了给老百姓一个说法,也为了严肃军纪和教育他本人……”话没说完,宏照“哇”地就哭出了声。
宏照抽泣着说:“司令员,作为父母谁都希望自己小孩懂事听话。磊磊虽说是个军官,可他还是个小孩子。这次因为失恋心情不好,闯下大祸,应该受到惩罚。但从父母角度出发,我恳求司令员格外开恩,给孩子们一个戴罪立功将功赎罪的机会。”
陈浩插进来说:“司令员,邱磊磊是江苏兵,他叔叔朱宏文是我们部队的战斗英雄。老朱是我家邻镇的镇长,一接到电话就坐飞机过来了,刚才在我那里已经哭过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这几年邱磊磊进步确实很快,业务精良,带兵很有一套,全军上下口碑还是很不错的。我也希望司令部能给这两个小家伙一个机会。”
“国有国法,军有军纪。这个问题我也同情,我也是有孩子的人,但同情不能代替军纪。等会议决议出来,你就带他回家吧。”司令员背转了身,只丢给宏照一个宽阔的背影。
宏照走到司令员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我知道磊磊给部队给二叔丢了脸,惩罚教育是应该的,只求司令员不要开除他。给孩子一个机会,他可能会变好;如果开除了,就有可能成为家庭和社会的不安定因素。我不指望他成为将军,只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回到地方上,好好工作,服务社会,娶妻生子,做一个平凡的人。”说完,“扑通”一声跪下了。
司令员一惊,连忙把磊磊的父亲拉了起来,说:“千万不要这样,千万不要这样。”宏照一时间泪如雨下。
司令员沉默着。
陈浩也为之动容,走到司令员跟前说:“司令员,能不能看在战斗英雄宏文的份上对邱磊磊网开一面?或者协调一下当事人改了口供……”
司令员摆了摆手,沉思了一会儿说:“看来只有这样,让家长去协调,部队不能参与。只要当事人不计较,部队可以考虑从轻处理。”
受陈浩指点,宏照进了宁洱县城,这里哈尼族彝族人居多,语言不通,好不容易找到处警的派出所。派出所说当事人在猛先乡。
天暗了下来,等了一个小时都没有车经过。**点钟的时候,过来一辆装满了烟叶的拖拉机,宏照急忙把它拦了下来,任凭怎么说怎么比划,对方就是不懂他的语意。宏照给了他两张百元大钞,指了指前方,说是到猛先乡。烟农似懂非懂,让他上了车。
行了二十公里左右,烟农让他下车,呜里哇拉地说这里向西步行十里路就到了。
宏照下了车,借着月光往前走,一天没吃没睡,又冷又饿,精疲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