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关注约荻,除了怒不可遏的幻痕。约荻在窒息中反抗,在恐惧中挣扎。面色青白无常,濒临死亡的颜色,红胭上前阻止:“魔皇,这次且放过她。胧兮就要生了,不能见血啊!”
幻痕竟不动摇,红胭心急,再劝:“若杀了天界公主,必定再引讨伐,如今瘴气出世杀戮越多,胧兮就……”
却见幻痕脸色一变,松手。约荻死里逃生,滚在地上大口喘气,完全没有了仪态。幻痕面无表情:“终有一日,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血水一盆一盆地端出来,这使屋外的溪音和幻痕触目惊心。
溪音拉住沁雪,焦心地问:“沁雪,胧兮到底怎么样了,时间过去那么久,孩子还没出生吗?”
沁雪到底还是个孩子:“师父,胧兮姐姐就一直流血,红胭姑姑说,这叫难产……”
“什么?”溪音手一放,大脑竟一片空白。
幻痕绷着脸,目光盯着屋门不曾偏离过分毫。作为父亲,何尝不紧张?
屋内,一向镇定的宓青也开始无措了:“红胭姑姑,怎么办?孩子一直不出来,胧兮的血如果一直再流下去……”
红胭满头大汗:“胧兮使不上力,再不生出来,只怕孩子会先窒息而死。”
宓青跑到床头,对着胧兮耳畔,轻摇她:“胧兮,胧兮,你用点力气,孩子马上就面世了,你不想见到她吗?不要睡,不要睡!”
“胧兮——”刘堰掐算着胧兮临盆的日子,忽地,只见他身子一倾,心头惊怔,发生什么事了?
胧兮瞬间睁开了眼睛。
随即又无力地落下睫毛,只剩下一半视线。双眸半阖,目光透着迷离,像是魂魄出窍。记忆轻轻地回到天晴朗好风光的下午。
蒹葭水湄畔,观蒲花漫天,燕子筑巢。盼日出,等日落,一生一世,仅此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是江头潮已平,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自己会这么想。。。。。
那天,那天自己答应他什么来着?对了,答应给他生个孩子,现在孩子来了,他人在哪里?
生理上的劫数往往比心理上的更加直接,劫难令她放弃了坚持!
顷刻间,她被拉回现实,剧痛在腹中搅动。
“啊——”胧兮清醒地**着。宓青见她醒来,重拾信心,强装镇定:“胧兮,你调整好呼吸,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
胧兮咬紧牙关,心里哀求着痛苦的结束,可孩子迟迟不肯面世。他趑趄着,自己面世后的命运是否有所欠缺?
胧兮努力,却徒劳,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她被无边无际的痛苦折磨着,松开身体的紧绷,接近认输。
忽然,她用很轻的声音,用梦呓一样的模糊语气:“刘堰……刘堰……他在哪。”
宓青听清了,她并不意外,只是应着她:“好,胧兮,我保证你能马上见到他。但你一定要坚持住!”
宓青跑开,拉开房门,就撞上了溪音。
原来这里,所有人都与自己一样无措。
“宓青,怎么了,胧兮她……”
宓青稳住语气,她意味深长地望着溪音:“溪音,这个时候只有你懂她要什么,是时候了。”
溪音一怔,恍然地轻点头,两个分开的人终是要牵到一起。他飞快地奔到胡玉树的山庄里。
“刘堰呢?”
胡玉树被他这么一问,有些茫然:“他一直都在瀑布边守着,我劝不动,就只能在那给他搭建了一座小屋。”
“什么,原来他在那里!”溪音愕然。
胡玉树上前:“敢问上仙,发生什么事了。”
溪音道:“胧兮难产,我得赶快找到刘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