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年的春天来得还真是早,你瞧,我去年在门前种下的红杜鹃,都已经开了。而且并蒂而开的,还不少呢。”
却见胧兮陷入沉吟。半晌后,她指着屋前花开并蒂:“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这样的结局,你能接受吗?”
她突然有些悲戚。
成片的杜鹃在风中摇曳,红似火,鲜妍蓬勃。
身后飘来溪音淡淡而又坚定的声音:“不管怎样的结局,我都愿意陪你面对。”
“烟雨胧兮花又开,春风又上小楼台,我的家,如世外,总有雨伞等着你,归来……”
一家酒馆,歌伎碎玉般的玲珑歌喉。
“客官,来点酒吗?”
“不了,来壶清茶。”
“好类!”爽朗的小二听取吩咐离去。
刘堰一路南下,不知何去何从。因旅途劳累,故而寻地小憩。
只听歌伎另起一段。
“烟雨胧兮花又开,春风又上小楼台,我的家,如世外,总有雨伞等着你,归来……”
仿佛有一场细而密的雨,踏着碎步,款款而来。烟雨中,楼台下,一抹倩影,打着伞,等着他,归来……
刘堰不由眼前一亮,忽地想起溪音的那番话:南下,那个烟雨胧兮花又开的地方。
“胧兮……胧兮……烟雨胧兮。”刘堰震惊之后恍然,蓦地一阵惊喜,他找到了。
“胧兮,胧兮!”只见溪音气急败坏地跑过来。
胧兮正坐在汀步上濯足,四侧树木百年的枝叶,在顶上庇出一方清。她将裙裾扯低一点儿,回眸问:“怎么了怎么了?”
溪音皱眉没好气地说:“翩然又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到处都不见影子,哼!”
胧兮见他如此,不由掩嘴而笑,提着裙裾起身:“兴许又有新的朋友,去找它们玩了。南山的兔仙,西山的灵狐,都有可能。”
溪音抱怨道:“真是的,以前还化作我的模样出去招摇撞骗,如今封住了他幻化成人的法力,依旧那么不安分!”
胧兮笑道:“那只能说明你**得不够。”
“问题根本不是出在我这。所谓闲云野鹤,我看他,就是野,鹤!”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笑,七色鹿顾自在边侧仿人濯足。前脚浸进去又马上抬起来,歪头看看打湿的足底,又重新浸进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
刘堰在城中四处寻找打听。好几日过去,依旧未得音讯。
心中失落不已,胧兮你究竟在哪里?
城东阳光明媚,桃李花香。
街边一隅有人摆摊测字,刘堰在旁经过。
本低头阅书的摊主抬起头来,招呼:“公子是否遇到困惑了?来算一卦吧!”
江湖骗术,雕虫小技。刘堰本想一走了之,但心中的茫然确已无处找落,他竟鬼使神差地坐下来。
“还请公子赐字!”那摊主一本正经。
刘堰不假思索,挥笔写下“胧”字。
他报上:“就测胧字。”
摊主接过竹简,端详道:“敢问公子所求何事?”
刘堰回答:“寻人。”
竹简上字迹未干,摊主抬眸望定刘堰,提笔比划着字迹:“胧。左侧为月,右侧为胧。月中有仙姬,想必公子所寻,是位女子?”
刘堰一怔,微颔首。
那摊主继续说:“水里月,镜中花,飘渺而难以捕捉,只恐行迹杳矣。”
闻言,刘堰心中咯噔一下,怔忡的神色立即溢于言表。
“不过……”摊主话有转圜,圈出龙字:“寻人虽杳,但卦象中却指出了方向。”
最后,他道出仙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