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哪个傻铁生,三十出头了,还没讨媳妇,他不是也对梦樱有意思吗?近年来,他铁铺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好,对梦樱也是照顾有加。梦樱虽是孤儿寡母,却也看不上他,估计和这事有脱不了的关系……”
“也是哦,就铁生那股傻劲和粗劲,哪抵得上王爷风流倜傥……。”
……
各种猜测,相继流传。传着传着,就传到了平干王府。然而府内,知情的或不知情的,皆不敢多议。在这件事上,他们皆装聋作哑,做听得见的聋子,做看得见的瞎子。
胧兮不是聋子,自然有所耳闻。但她却表现得不急不躁,初次听到流言,只是微皱了一下眉头,释展后,若无其事。服侍的萧儿看在眼里,总是疑惑不懂。
一叶知秋。
有一片叶子从树梢优雅地凋零,隔着远远的树影,梦樱娴静地坐在外头,专心地为向阳缝制秋衣。
一针一线慈母意,再不堪的人生也有慰藉。
迎面走来一名年岁稍大的妇人。她在到梦樱身旁坐下,着手帮她忙活。
“张大娘。”
梦樱抬眸看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意有些勉强。
张大娘一边穿针引线,一边与梦樱闲聊:“秋天到了,是该给孩子添衣裳了。”
梦樱含笑点点头,不言语。
顿了顿,张大娘又说:“梦樱啊,大娘这个人不会拐弯抹角。和铁生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大娘我和你大叔膝下无子,还等着铁生这个干儿子娶媳妇成亲,让我们老两口乐呵乐呵呢。”
针尖刺进了手指,梦樱诧异地看向张大娘。
张大娘立即说道:“我知道,铁生是配不上你。可是他人老实,又能干,铁铺的生意,是越做越好。更重要的是,他对向阳也好呀!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多有不方便。我不管旁人怎么说,你能有个归宿,总归是好的。”她说着,手里的活计不曾停下,她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却又不是完全不知情。
静默半晌,梦樱轻声言道:“大娘,是我自己配不上铁生哥,我带着向阳,会拖累他的。”
张大娘突然停下手中的活计,眉头一皱:“梦樱,大娘一直把你当女儿看,所以不忍心看着你往坑里跳。那个王爷,大娘认识,多久以前还来借过宿呢!当时你不在,我就让他住那屋里!”
梦樱愕然的同时心中亦有丝微妙的情绪在牵动,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注定?
“大娘知道你的事。可是那个王爷,已经有大老婆了。就算你愿意给人家做妾,人家也未必有心纳你呀!再说了,向阳又不是他亲生的,他不见得会承认他!”
梦樱听了心底冰凉,动作倏然迟钝,一针一线,竟错乱了之前的节奏。
她黯然地回答:“大娘,我……我对王爷并没有非分之想。我就想这样,安安静静地带着向阳过完一生。”
“向阳长大了还要娶媳妇哩!”张大娘恨铁不成钢地补了一句。
但紧接着,她又重新拾起针线,叨喃道:“罢了罢了,你跟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因缘。这无缘无故的,也能投宿到你屋里。哎,老天自有安排,这人呐,真是想躲也躲不过。”
尴尬的气氛渐渐褪去,交谈恢复平静,两人装作若无其事。
“不过梦樱,不管怎样,大娘永远把你当女儿看,有什么困难都会帮你,你放心吧。”
大概是觉得之前出言过直,张大娘便施言宽慰。
梦樱淡淡暖笑:“谢谢大娘,我……”
“呐,颜色不一样了,线头该换换了。”张大娘将引好的针线递过去。
梦樱接过。
“人老咯,连穿个线都要半天。”张大娘站起来,舒展了下筋骨,抬颈望天:“帝王诸侯